“……倒是有的。”
“誰?”宣於宴輕輕靠到他耳邊,聲音輕淺地潑灑出來,說道,“是不是……有我?”
“公子……”鯉被他的逼近弄得有些不適,須臾便微微後移了身子。
宣於宴不悅地伸出雙手將他的臉扳了過來,正視著眼前的人,認真的神色中有一絲單純的焦慮:“快說啊,事到如今,你想讓我乾著急麼?”
他因對方的態度與孩子氣的舉動,面色漲紅。
一貫不將心事道出的鯉心底有些掙扎。
“偶爾……偶爾有的,會夢到公子。”鯉不敢直視他,躲避著說著,亦不敢說,自己時常整夜整夜地夢到他。
“夢到我怎麼了?”
“……這些事要緊麼?”
“當然。”
“會夢到公子之前和我的爭吵,也會夢到,公子來看我……”鯉遲疑了很久,然後唇齒顫抖地說,“來夢裡看我的時候,有時還是一言不發,有時……會像從前一樣對我笑,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鯉躲避著目光,微挑的眼角倏地有些泛紅,好似染上了面頰中的顏色。
宣於宴的內心有些躁動。
“所以,會分不清我來看你……是夢境還是現實?”
“……嗯,”鯉輕聲說著,然後緩緩將視線移回,有些怯懦地看著他說,“所以……即便是現在,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公子會真的來看我。”
宣於宴聽聞,問道:“那你夢裡的我,會不會這樣做?”
鯉不解地問:“怎樣?”
一語方歇,他的唇,突然被眼前之人死死地封了起來。
鯉睜大了眼,始料未及。
倏地從唇上遞來了溫軟的觸感,帶出情感的灼熱,一下子燒到了行將就木的心。
“公……!”他從呼吸的罅隙之間擠出這樣的低喚,卻在縫隙間,給了對方更深的可乘之機。
宣於宴俄然探入的舌尖令鯉狂亂了呼吸。
突然迸發出的情感塞滿胸膛,從雙唇相疊的那一刻點燃了宣於宴久違的,熾熱的感情,瞬間難以逃避。
抱得太緊,吻得太深,鯉努力掙脫出來,急切地喚道:“公子,別……!”
“鯉,你想清楚,”突然,喘息著的宣於宴煞是認真地凝視著他,咬著發音一字字地清晰地說道,“事已至此,你若還推開我,就是絕對的拒絕,就是斷了我所有的心思。而如果你不拒絕,就是在給我希望,假使如此,我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可要想好了。”
鯉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模樣,有些驚詫。
而在他腦子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宣於宴的吻再次烙了上去。
鯉無從思考,唇齒間激烈的糾纏與追逐讓他的心鮮活地跳動起來,狂躁得難忍,長久以來尋不到豁口的感情,忐忑不安地撞在胸懷之中。
呼吸艱難,宣於宴佔有性的深吻幾近令他失去意識,而身前的公子心中鬱結著,按捺不住一片湧起的狂躁,不顧一切瘋狂地吻著。
鯉的手指不覺緊緊嵌在他背後的衣上,倏地,他用力掙扎出來,深深地喘息道:“公、公子……”
宣於宴遽然愣住,喘息不已地,用空然的眼神望著他,好像探到了他最不願會逢的結局。
鯉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前所未有地慌亂,言辭不清地疾聲解釋,“我、我只是,突然喘不上氣,所以……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宣於宴呆呆地看著對方滿面酡紅的緊張的姿態,不經意間,自己的面頰也有些紅潤起來。
“這回可是……你自己說的。”血脈賁張,宣於宴有些意亂情迷地壓著心跳的節奏,然後一把將他按倒在地上。
倏忽屋外傳來了明晰的鳩鳴。
宣於宴突然驚醒,冷靜下來直身回望窗子的方向,悉心辨認著那連續穿來的聲響,狠狠咂唇道:“該死。”
鯉不明所以,見了他突然間的警覺,連忙低聲問道:“公子,怎麼了?”
“我該走了,”宣於宴咬著牙說,“搞什麼呢,正好的時候,真是想被我革職啊。”
“那是……暗號?”鯉愣了一下,問道。
“嗯,現在是侍衛交接的空隙,”宣於宴無奈地回首望他,“不得不走了。”
“那,公子快去吧。”鯉有些焦慮地顰眉喚道。
宣於宴頷首,然後迅速起身,向那扇窗走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