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的話,”辛垣煥雲淡風輕地笑著,說,“假使公子明日發現今日真是醉了的話,請將臣的俸祿提升兩成,如何?”
公子宴肯定地笑著,言詞不清地說:“一言為定。”
鳴蟬在一旁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本公子要休息了,都給我退下!”他說著,胡亂地將袖子一揮,踉踉蹌蹌地,靠著几案斜下了身子。
鯉尚未出言,不知該如何面對此情此景。
這時辛垣煥說:“那麼鯉,你到之前住過一宿的屋子去吧,讓公子今夜在此歇息。”
他正應著,卻陡然被身後的男子喚住:“等等。”
回顧之時,他只見宣於宴輕佻地笑著,說:“良辰美景,怎可無美人相伴……?鯉,你留下來陪我……今夜。”
聽聞此言,三個門客頓時齊齊愣住。
看到鯉剎那間變得無色的臉,鳴蟬突然不厚道地“噗”出了一聲。
寡言的鯉面中無色地望向身邊的辛垣煥。與他目光交接之後,辛垣煥淺淺揉了揉眉心。
“鯉,節哀順變。”高挑的男子淡顏一笑,音調便變得雲淡風輕。
一旁的鳴蟬努力地憋著,明眸皓齒地笑道:“沒事的鯉,公子喝醉之後,很容易就會睡著了,他只偶爾瘋一會兒……只不過一偶爾就是一個晚上。”
鯉努力抗著肩上那大禍臨頭的壓迫感,而後冷而含恨地念道:“辛垣先生,這……”
“別擔心,”辛垣煥舒爾勾起唇邊意蘊難測的笑,啟步離開之時眼角往後一瞥,便輕聲扔下一句,“公子喜歡的是女人。”
第14章 深衣(四)
燈盞映出的光膩膩地映在他們身上。
合了門,鯉無奈地應對著眼前斜倚在几案上的,那一身酒氣,眼神不甚明晰的男子。
這時的他並不怎麼想與他共處一室,儘管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於是鯉再次回身走到門口,說道:“公子,我讓人給你拿醒酒湯來。”
“囉嗦……你怎麼也和他們一樣?”面色微紅的宣於宴不耐煩地絮叨,“你在這裡待著就好,就在這兒……哪裡、哪裡也別去。”
正當這時,宣於宴突然留意到了他穿著的那一襲深衣,霎時間,原本混沌的眼光中陡然盡是驚異之色。
他開始用一種奇異的眼光打量著他的身子,之後深深地蹙額,音調變得嚴肅地說道:“鯉,你……你把身子,轉過來。”
他聽聞,很是不解,但也只得緩緩向他轉過身去,直至宣於宴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彷彿在辨識著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實。
“這件……這件衣服,怎麼回事?”他發音不穩,驚異之情卻溢於言表。
鯉徑直回道:“這是今日長公子到府中來時給我的。”
宣於宴猝爾愣住。
“王兄?!”他煞是錯愕地問,半晌之後卻又止不住地大笑起來,“王兄怎麼可能這麼做?怎麼會有人穿著這件衣服?哈哈哈……看來,看來我真是喝醉了。”
鯉心中的疑惑,頓時又升騰而起。
“公子……這件衣服究竟怎麼了?”他立刻出言相問。
“你說那件衣服……?”另一間燭火靜燃的屋子裡,跪坐在燈盞前的辛垣煥眉峰淡淡相聚,疑惑地問道。
“是呢。”在他身邊的鳴蟬說完,又欠過身附在他耳邊,笑著,輕悄地說了些什麼。
“這……”辛垣煥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
“先生,你說,難道長公子和他……”
辛垣煥輕聲打斷了他的話:“鳴蟬,這話不能亂說。”
“我知道,”明眸善睞的男子說,“只是,真有些曖昧呢,先生。”
“其實……”較年長的男人略略思忖,然後音調低沉地說道,“倒不奇怪。的確不是奇怪的事。”
“為何?”
“我是指鯉,”辛垣煥說,“心冷之人,最貪的,莫過於一處溫情……”
“那麼長公子呢?”
“長公子?”他淡然一笑,然後回答:“不好說。也許直如你所聞所見,也許,是想要替自己了卻一個心結……”
鳴蟬不解,卻又霎時來了興致,略略偏頭,仔細地問:“心結?”
但他迎來的是辛垣煥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那些事……鳴蟬還是不知道為好。”
“你說你想知道……這深衣是怎麼回事……?”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