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然後揚起眼,冷冷地凝視眼前的鯉,其餘情感蕩然無存。
從他身上遞出的陌生的壓迫感,令鯉第一次在面對他時,生出了由衷的恐懼。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他緩緩搖頭,扯著殘紅的唇說。
然後,他見到了一個,從前從未邂逅過的,氣勢泠然而攝人的宣於宴。
他突然扯過他的手扼住手腕,不由分說地拉起他就走,不顧他的極力反抗。
“公子,去哪裡?!”
他面中無一絲感情,完全不理會他的問話。
“公子!”
“閉嘴!”
第45章 夜遊(四)
到了客棧,他一進門就將門鎖住,然後拉住他,將他一把扔到了屏風之後的臥榻上。
“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鯉從臥榻上撐起身子,咬住唇角,揚起睫羽死死地盯著他。
長髮在臥榻上逶迤出錯亂的樣子。
宣於宴冷冷地笑,寒得似冰。
他俯下身去,撐在他身前,用脅迫而鄙夷的眼光說:“怎麼了?你不是覺得自己是小倌麼?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小倌做什麼?”
他突然覺得脊背之上猶如針刺。
宣於宴輕佻地勾起唇角滿是邪氣的笑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唇,滑過他的齒,說道:“只不過要這麼吻下去,你又會咬我吧?我可不願意為一個小倌丟了舌頭。”
“你……!”他怒不可遏地直起身,卻突然被他摁住肩,粗暴地按倒下去。
“不過如果是王兄的吻,你就不會拒絕了,”宣於宴居高臨下地笑著,從眼角斜下了極其蔑視的光,“……你很喜歡那種溫柔的,被人寵著的感覺是不是?居然,連一絲掙扎都沒有,弄得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愣住了,還是太過沉溺了呢。”
忽有莫名的錯愕襲上心頭,鯉萬分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然後宣於宴淺淺俯下身,貼在他耳廓處,冷冷笑著,用輕柔,而又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鯉……有人放長明燈……看來火祭的時辰近了……此處人太多,難以走動……我們換一條路……如何?”
鯉霎時驚恐地,死死地捉住了宣於宴的衣襟,眼神之中盡是難以置信的愕然。
只因他方才聽到的,是宣於靜央的聲音。
宣於宴所說的話,是火夜那時,宣於靜央落下的言辭。
陡然間,真假難辨。
鯉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彷彿即將躍出躁動的身軀。
此時,宣於宴又在他耳邊,輕輕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鯉……你說那深衣……難道宴……告訴你了麼……?”
鯉發了瘋一般將他推開,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然後他突然意識到,當時與大家走散之後,從第一次遇到長公子,直到與他走散之前,他根本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對方一直戴著面具,即便是在揭起面具吻他之時,亦是在黑暗無光之地。
他連對方的五官,都無法確認得完全。
宣於宴狂聲大笑起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會模仿王兄的聲音吧?我與王兄本就身材相似,那一日,大家又都穿著紅衣,而那種動物的面具,街上又不止一處有,你忘了?”
鯉搖頭,不住地搖頭,唇齒顫抖著,無法相信地問道:“公子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求證,為了弄清你到底喜歡誰,”他笑得薄得似冰,“但是事後我很後悔,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你對王兄,會有什麼樣的影響。但我念著你們二人既然本就心有所向,於是……大抵也算牽了紅線?我本念著心中確定之後便不再與你玩笑,安心地看你與王兄在一起便好,可惜著實很難死心。所以那時我對你說,你要是想留在我這裡而不去王兄那裡的話,就吻我一下。但我心裡清楚,你根本不可能吻我,根本不可能。我只是,孤注一擲而已。你說,我是不是很自作多情,嗯”
他淒厲地咬著唇邊的笑,面目有些猙獰。
他說:“我扮成王兄吻你,你欣然接受了,而後來我換回面具,不過與你開個玩笑叫你一聲夫人,你就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你以為,我當時怎麼想?我心裡是什麼滋味?”
鯉的眼眶些微泛紅,他蹙起修長的眉,抑制不住一種幾乎於哽咽的聲音:“可你這樣做,你讓我以為……”
“讓你以為王兄很喜歡你,以為是王兄吻了你,是不是?”他的笑有些殘酷,不著一絲情感地浮在撩起的唇角。他伸手細細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