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委屈,只管摘了奴才的人頭洩憤去罷!”
餘清流把唇抿成一線,任元遙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目光如炬,灼灼的看著一株野菊,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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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相爺今日為何一直陰沉著臉。雖說相爺以前都是不苟言笑,可是近來相爺臉色一向和緩,偶爾還會對人稍稍一笑!
近來不少大人正在好奇,莫不是相爺有了心儀女子……說來還有不少家有待嫁千金的官員均心有惋惜,不過想到相爺已近而立而未娶親,似乎是心性頗高的緣故。自家千金不能被相爺看上,想來也是正常。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家良姝能得相爺青睞?
一時間交頭接耳者有之,冷眼旁觀卻在心裡嘀咕卻是佔了多數……
“都是朝廷命官,卻學那些市井小民聚在一處竊竊私語成何體統!禮部何時多了那麼些個閒官!”
眾官員心嘆,又來了……禮部本就多閒職,可相爺不知和情人鬧了什麼彆扭,今日非拿禮部開刀,說是監察接待西月談和使節的大典預備進度,天知道這些事均是按照往年的規矩,哪有什麼好準備的呢?
禮部尚書不住拿著錦帕擦擦冒著冷汗的額頭,心時惴惴不安……
餘相抬眼一看禮部尚書,心裡一聲冷笑:“黎尚書,何故驛館招待陳設如此之簡?”
“簡——??”黎尚書又是一身冷汗,餘相不是一向持儉,最恨鋪張嗎??當下不敢怠慢,忙言解釋道:“回、回相爺、、禮部開銷均是陛下批准後再戶部提銀,陛下只同意撥了這麼些銀子,驛館的陳設方面……下官也無能為力啊……”
餘相“啪”的閉了帳薄,怒斥道:“真當本官是瞎子了!當初撥款的摺子經本官手裡,陛下怕不夠用,還又多撥了一萬兩白銀,難不成京城物價高至一萬白銀只能添個幾件布幡嗎?!舊年陳設難道就用不得了嗎?!王尚書,辦事不力你又該當何罪!!”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王尚書連忙跪下,心裡一陣恐慌,難道那事他也都知道了?
一時間,剛才還扎做堆的禮部官員,紛紛鳥散狀匆匆溜走。只有一人,盈盈一笑,迎了上來……
“下官有一事需向相爺稟明,”禮部員外郎吳華不輕不緩的說道,“驛館平日戶部自有預算,因此次西月來使將近,已另撥錢銀物什以充資本。無論陳設吃食,其均為往年舊例,絕無怠慢,相爺自可親去探查。而……
“……此次西月來使,其實尚未預備完全,另有其它事務,還需屆時才能酌情辦理……”
吳華一身淺緋命官服,頭帶進賢冠,腰間掛著一塊綴著深紅流蘇白玉牌,啟口不卑不亢,言語條理分明,端的是氣宇軒昂風度翩翩。
便是餘相,也不由在心裡讚了句,一表人才。
餘相不過是威嚇一番黎尚書,懲治他的時辰尚早,為的只是叫他稍收斂些便罷了。於是只是一聲冷哼,並未說些什麼,尤自看著一堆堆的帳薄禮單之物。
過了約一柱香的時辰,餘相斜睨眼下,居然黎尚書仍瑟瑟發抖的跪在下面,不由一聲怒喝:“堂堂二品大員說跪便跪已是失了官威,還不趕快起來去處理政務又是在做什麼!”
黎尚書連忙感恩戴德的爬了起來,遠遠的躲了出去……
吳華眉稍微微一挑,眼角不自覺的染了些許媚意,輕輕一笑,便也自行離去。
整整一日,五部幾乎被餘相翻了個個,五部均有挑刺不滿的地方。人人皆知餘相心下不爽,真是人心惶惶。各個官員均是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挨相爺一頓臭罵,再來便是罷官回家吃自己的了!
傍晚,夕陽將盡時,餘相照例坐在馬上,晃悠悠的穿著便服行於街上。
自從上次元遙之事後,餘相就再也不趁轎,每每公事一了便換了便服,獨自一人回府。
想起元遙,餘相臉色一冷,心裡的懊惱經過一日沉澱,已經淡下,可是餘相心中仍然困惑。自己拋下臉面像個無賴似的纏住他,他心裡非但沒有感動,反而百般抗拒,甚至以死相逼!
有一點點淡淡委屈……自己何時,為誰這般計較過?
想來,也是自己操之過急,怨不得戲文裡都曾說過,情愛一事最是愁腸。
低嘆一聲,忽然心中一動……
也許,元遙他生氣,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或許不是心裡不願意,而只是以為我在戲耍他?
“傻瓜傻瓜,我怎會拿這種事戲耍什麼人呢?”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