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相只是臉色微微一沉,卻仍目不斜視,盯著場中翩翩纖舞的豔姬。
皇帝見餘相沒有反應只好向平王斥道:“烈兒!”
“皇兄,皇弟只是多喝了兩杯,見了——故人,嘿嘿……不過玩笑而已。”平王一雙桃花斜睨著,萬千風流只在一眸之間。
一旁老臣見怪不怪,仍是該吃該喝,該笑該看;而那些新晉的小臣,一個個均咋舌不已,暗想平王果然盛寵。
皇帝無奈的輕輕搖搖了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意妃——不,現在已經貴為皇后的意辭,果然,他已青黑了半面。
意辭見餘相似是對場中獻舞的西月舞姬甚有興趣,於是便開口譏道:“這西月舞姬舞的確實好,柔姿若柳,纖然翩翩……”
還未說完,皇帝便緊張道:“辭兒,那……”被意辭一瞪,便奴性的改口道,“咳、確實美……”
皇帝心裡惴惴道,我說意辭啊,我也會舞,雖說是劍舞,可也尚過得去,你可不能嫌棄我啊!
卻不料意辭接著刁鑽道:“據華榮妹妹說,這舞姬是西月皇都第一舞坊的臺柱,果然舞伎高超,風華絕代,連餘相爺,都看得眼都不眨了呢!”
華榮公主在一旁抿唇笑道:“不過一個小小舞姬,若是餘相喜歡,儘管帶去。”
皇帝會意,也笑道:“餘相爺可有此意?”
餘清流眼皮微抬,淡淡道:“微臣已有未婚妻子。”
皇帝眯了眯眼,好容易的憋住了笑。另一邊,元遙臉上,卻血色盡褪!
又欣賞了不少西月帶來的奇人表演,華榮公主藉故告辭離宴。皇帝見意辭懶懶的,連忙裝做疲乏,也離了宴。
本來皇帝在席,那些大小臣子都裝也裝著斯文,不敢高聲言笑。一時皇帝皇后均已離宴,就放開許多,尤其安、寧、平、定四王,兄弟間已有三年未見,更是逮著平王灌了好一頓酒。
餘相雖然平日冷淡,卻也被藉著機會的平王敬了好幾杯酒,一些開朗些的臣子同僚也都蹭了上來,這個說恭喜餘相定了親事,那個說可惜自家女兒還等餘相垂親,既做不成親家,便喝了這杯吧!
餘相再海量,也受不得這番沒命的強灌,便藉故家中有事,也離了宴。
平王醉眼朦朧的看著餘相去的方向,輕佻一笑,抱住身邊的舞姬胡亂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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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二十一回 。。。
餘清流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陽穴,恍惚想起冷宮後苑有一小小荷塘,元遙提過,若是在月下賞荷,那可不是一個愜意寧靜能詮釋的。
呵呵一笑,攬起寬大的正裝下襬系在腰上,憑著直覺,往冷宮方向踏瓦踩磚而去。
等餘相到時,那塘邊已另有一人,烏雲遮月,月白色的人兒似乎像要融合在漆黑裡,餘清流呵呵笑著,輕喚了聲:“元兒……”
(多嘴一句:月白非白色,而淡淡的,接近白色的淡藍色。)
驚喜的上前摟住那人,卻感到懷中人微微掙扎,餘相像個孩子似的委屈道:“白天不願意理我,連夢裡也不願理我了嗎……”
懷中人這才停止扭動,但仍僵硬著身子。
餘相脫下沉紫金紋的厚重禮服,鋪在草地上,抱著元遙坐了上去,像是怕驚碎美夢似的輕言道:“元兒可想我?”不等人答,又自言自語的笑著道,“一定想我了,可九天沒跟我說一句話了呢!”
又揉弄起懷中人兒,歡歡喜喜的低聲咕噥著:“元兒元兒元兒……”
元遙紅了眼眶……何必,這又何必……明明不是已有未婚妻子了嗎?
月兒悄悄的探出半邊臉,淡淡的月光下,荷塘自然無荷盛開,一陣春日涼風吹過,元遙打了個哆嗦,不禁往餘相溫暖寬闊的懷裡縮了縮。
餘清流著迷的看著元遙水汽氤然的杏眼,低聲道:“元兒,你真美……”
餘清流忍不住傾身含住那柔嫩的唇,悄悄探出舌尖試探,又像是害怕被討厭似的迅速撤離,卻不妨刷過元遙的一排玉齒,惹得懷中人一聲輕吟……
元遙不由自主的環上餘相的脖子,罷了罷了,誰知未來在何處,只此放縱一回,便回來時路吧!
吮掉元遙不知何因掉落的淚珠,餘清流心痛道:“你今天就像是真的一樣,他也這樣哭了,我一碰他,他就哭……他一定恨我了……”
元遙咬了咬唇,緊緊環住餘相頸項,重重的將唇,印了上去……
那是什麼?原來是元兒的淚,你又惹他哭了,該停啊……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