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多麼莽撞,他面色一紅,忙朝莫九音躬身為禮道:
“晚輩東方煜,見過前輩。”
“不必多利……聽說你之前吃了不少苦頭,冽兒對此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我才在得了空後過來看看。”
說著,莫九音一個探手示意東方煜讓他搭脈檢查,卻旋即又因憶起了什麼而語氣一轉:“對了……你師叔這些日子來一直在關外遊蕩,前些日子不知從何聽得了冱羽出事的訊息,這才匆匆趕回關內與山莊聯絡。他本想直接來九江找你,是我得了你的信後將他勸了住,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想必就是迫不及待地趕來九江與你師兄弟二人一見吧!”
“師叔麼……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知道師叔來此對那位與自家師弟糾纏不清的男人意味著什麼,饒是白冽予深知團結合作的重要性,亦不由得因西門曄即將面臨的處境而小小幸災樂禍了一把……只是如此反應看在一旁的東方煜眼裡,卻是不免為那位【連襟】即將面臨的慘況暗掬了把同情淚。
也在他為此略為分神的同時,一旁的莫九音已然撤回送入他體內查探的真氣、鬆開了原先為他搭脈的掌……瞧著如此,本就時刻關切著二人狀況的白冽予心下一緊,也不等長輩說明便先一步開了口,問:
“莫叔,煜身上的雙煉真的解了麼?門主不會還留了什麼後手吧?”
“放心吧,他不僅沒事,還從中得了些好處……‘雙煉’本是海天門內用以懲戒那些前景極佳、卻因故鑄下大錯的菁英弟子所用的手段。犯事者必須在一間沒有任何光線的密室裡度過兩個月,前一個月以‘體煉’淬鍊經脈筋骨、後一個月以‘心煉’淬鍊心神意志。一旦熬過了,日後的修為之路便有若坦途,便連宗師境界亦指日可待……無奈此間的痛苦並非尋常人所能忍受,自海天門創立至今,成功熬過的人一隻手便能數得出來。像東方樓主‘雙煉’得如此愜意的,怕還是絕無僅有了。”
“前輩……”
長輩話中藏著的調侃讓聽著的東方煜不由得一陣尷尬,連帶也讓脫口的一喚帶上了幾分無措……好在莫九音也只是提上一提,倒沒有對此多加著墨的意思,而在瞥了眼身側明顯因自個兒的解釋鬆了口氣的白冽予後,語氣一轉、將話重新拉回了先前的正題上頭——
“好了,事情既已定下,就抓緊時間儘速安排好後續事宜吧。此間內情,你還得跟西門曄好生談談不是?”
“……既然如此,冽予便先行一步了。”
白冽予雖覺自家長輩似乎有意將自個兒支開,但若真要照方才二人議定的方案行事,自然得和西門曄好好溝通計議一番,以確保這位見不得關的流影谷少谷主能夠順利地主導整個計劃的進行……也因此,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於長者和自家情人間一個來回後,他終是一個拱手,離開了議事堂。
見青年並未招呼自個兒一道離開,和長者間更似存在著什麼他不清楚的協議,饒是東方煜清楚白冽予絕不會反手將他賣了,仍是不由得因眼下與莫九音單獨相處的態勢而感到心頭惴惴——多半是月餘前又給關清遠威脅過一番所留下的陰影——所幸一切只是他多慮了。但見長者雙手一背、容顏一肅,卻是在他開口詢問先前一步啟了唇:
“師父同你說了些什麼?”
“師父?”
聞言,東方煜先是一怔,而後方明白了對方話中所指:“前輩怎知……?”
“以師父的脾性,既然選擇放過你,自然少不了一番耳提面命。”
“耳提面命麼……在晚輩看來,說是‘恐嚇’還比較精確一些。”
回想起那番來自於情人外祖父的【殷切叮囑】,東方煜面色一苦,卻還是嘆息著將談話的內容大致轉述給了對方。
聽罷他的敘述,莫九音眸光微黯,唇畔卻是一抹略帶同情的苦笑勾起,安慰般的抬掌拍了拍他的背。
“其實這些個威脅什麼的,不過是師父因殺不得你心下有所不甘,這才出言放話恫嚇,卻是無需太過當真……卻不說你那穩居一流頂峰的實力,便是身為碧風樓樓主的身份,亦足以問問立足那‘助力’之位。尤其冽兒平日處事雖十分理智,卻是重感情的……以他對你的在乎,若真有了什麼萬一,這一生怕也就這麼毀了——而以師父對他的重視,自然說什麼都不可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確實。”
回想起不久前才一度浮上心頭的、自個兒於鬼門關前走一遭後給冽帶來的衝擊,東方煜應著的音聲不由得沉了幾分……只是短暫的愁緒過後,思及眼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