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時,這份【邪氣】或還可與他原有的出塵氣息相互抵消——葉大掌櫃先前之所以全無異樣的原因便也在此——可一旦全力執行枯海訣,這份影響便無論如何也難以隱藏了。
當然,邪氣歸邪氣,之所以會起到方才那種近乎【魅惑】的作用,其實仍與白冽予自身的氣質有關——不說別的,單是他收斂全身真氣裝【廢人】都還能惹來陸仁賈之流的蒼蠅,就很能說明問題所在了——可無論如何,這【練功採購兩不誤】的盤算顯然已無了打下去的可能,也因此,沉默了好一陣後,深知始作俑者為何的東方煜才訥訥開了口:
“抱歉,是我不好……正事要緊,今兒個你就先回去吧,冽?”
“你呢?”
“結盟大典在即,不趁今日將布料式樣定下,怕會來不及裁好新衣……我會再待上一陣,等找到合心意的搭配就會回去。”
“……其實就我而言,來不來得及都無所謂,大不了尋一套合適的舊衣穿了便是,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況且你這些年來為我定製了不少衣裳,其中有許多都只穿過那麼一、兩回,權充新衣穿了又有何妨?”
“那怎麼成?像婚……咳嗯、結盟大典這樣一輩子只有一回的大事,哪有拿舊衣充數的道理?不說舊衣,就是新裁製的衣裳,也得要是能完全襯托出你風采的才算合格!”
話說得義正詞嚴,俊朗面容卻因那險些洩露了他真正心思的一個【婚】字而染上了幾分薄紅。
而敏銳如二莊主,自然沒有忽略這些個【線索】的道理……無雙容顏之上一抹笑意因而勾起,他素手輕抬、指尖輕撫上男人微染霞色的面龐,而後柔柔勾劃而下,直至那為衣領所包覆住的喉間:
“何必對這結盟大典如此上心呢?不過是形式上走個過場而已……要說有什麼重要性,也就是作為咱們行動掩護的障眼法,卻是無論如何也扯不上‘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事’這樣慎重的說法吧?”
“可……就算只是形式,咱們將在大典上當著半個江湖的人的面交換信物、瀝血為誓的儀式也是假不了的,不是麼?”
“所以?”
白冽予淡淡挑眉一個反問,幽眸之間閃爍著的卻非疑惑,而是帶著瞭然地且未曾掩飾的冀盼。
瞧著如此,東方煜哪還不知情人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只是存心逼著他親口說出?只是他向來對白冽予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故心下雖決羞窘,卻仍是硬著頭皮鼓起勇氣開了口:
“所以……那個……你不覺得這結盟大典,其實也挺像咱們之間的那個……呃、婚禮麼?”
說著,白冽予唇畔輕笑無改,眉眼間卻已帶上了幾分促狹:
“若那是文定,當初你讓柳三他們送來的兩個牌匾,便算是聘禮了吧?”
“呃……經你一說,確實。”
東方煜這種爸結盟大典當【婚禮】操辦的想法也是後來才冒出的,自然不曾想得那麼【深遠】,是以此時聽著情人點明此間【關竅】,心下恍然之餘不免因那【聘禮】的內容而有了幾分汗顏。
——說也無奈,相識相愛的這些年來,他送給冽的禮物雖然不在少數,可要說和【信物】之類的含義夠得上邊的,卻都無一例外地沒什麼情調可言——喝了半包的茶、錢莊的票子,以及那個出自於情敵之手,只是染了他血的香囊……如今還得再加上兩塊牌匾的文定之禮,經歷之慘痛,委實非外人所能道。
好在白冽予也只是順口一提,並沒有翻舊賬為難他的打算。見男人似乎為此深受打擊,青年心下幾分憐意升起,本觸著男人喉頭的掌轉而行至他頸背使力一勾,下一刻,仍噙著笑意的雙唇已然印上了東方煜略帶無奈與苦澀的唇。
——那是一個僅止於貼合,卻蘊含著無盡情絲的吻。
眼下畢竟仍在外頭,白冽予的舉動雖然大膽,卻也只是有限度的淺嘗輒止,並未將之發展為隨時可能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熾烈深吻……可饒是如此,唇分之時,明顯意動的東方煜眸光一暗,環抱著青年的臂膀亦因而收緊了幾分,讓那柔韌勾人的身子越發與己貼近相合。
“雖說正事要緊,可得像這般忍著不能碰你,多少還是有些……唉。”
“放心吧,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若能在結盟大典之前突破,興許還能來個洞房花燭夜。”
“當真?”
“自然……至於現下麼,樓主都說了要找出最能襯托冽予風采的搭配,沒冽予在怎麼成?既已偷得浮生半日閒,自還是好好把握、充分享受一番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