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無情,親耳聽見駱銘軒說出喜歡寧帝,他感覺自己終於要在自我編織的謊言和夢境裡甦醒了,是自己太愚鈍選擇去逃避,在看到六哥因為成親訊息而鬱悶不樂的一張臉,那時還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直到昨日駱銘軒一番話徹底擊碎了他的幻想,自己沒有什麼理由留下來,繼續在寧帝和駱銘軒之間周旋,只會心敗神傷。六哥他不會得到幸福的,駱銘靖在心中暗暗說道,這是詛咒更是事實,寧帝那般對待六哥,六哥如此執著的堅持不會有任何結果。“駙馬,你走神了。在想什麼?”夏清城看到駱銘靖遠遠掉在隊伍後面,連忙調轉馬頭來到駱銘靖跟前。駱銘靖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拍著馬趕到隊伍前面。夏清城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也跟著追了上去。春天的風沙似乎格外迷眼睛,駱銘靖抬起衣袖擦了又擦眼睛,眼睛還是一片模糊,衣袖卻漸漸被浸溼了。
握著那張薄薄的信紙,駱銘軒嘴角盡是苦笑,墨竹還在一旁不停催促著,“主子,要不要奴才去備馬,現在趕去或許還能見靖王一面!”駱銘軒搖搖頭,銘靖這樣不告而別顯然是被昨天自己的話深深傷害到了,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送別呢?這一去路途遙遠艱辛,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這樣也好,與其給銘靖一個永遠許不來的未來,不如就此狠心斷了一切,也好過讓銘靖繼續沉溺在幻想中,最後落得無法自拔。細心收好手中的薄紙,駱銘軒微微在心裡嘆口氣,再過幾日就是自己的婚期了,養了一個月的傷,成親卻還是逃不掉的,駱銘軒清楚寧帝的脾性,他是希望掌控一切的君王,當年爭奪帝位時駱銘軒看了個真真切切,那溫順乖巧的面貌下隱藏著驚人的野心,他想要一個人死,就像捏死一隻小蟲子那麼輕鬆,若想要一個人活,就算是想盡辦法求死也不能如願。這一切,駱銘軒都已經無所謂了,母妃已逝,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在寧帝眼中一文不值,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了,寧帝要他活也好死也罷,都不再有任何意義,毒藥的藥性也快到期限,那時候都可以一了百了。想到這兒,駱銘軒微微揚起了嘴角,只是那笑容在旁人看來總帶著那麼一股苦澀。
清渝殿內的氣氛此刻降到零點,玉瑾太后端坐在上方,臉上雖帶著笑,但在旁人看來那笑容比發怒更恐怖。林相坐在左下方的一把椅子上,一個窈窕端莊的女子站立在下方,由於緊張和不安雙手一直攪動著衣角。太后望了一眼臺階下的林紓韻,心裡也有些同情這個侄女,這次是自己失算了,原想著這次冷宮一事駱銘軒就算不被處死,至少也要關押進宗人府,到時候一道懿旨就可以讓駱銘軒永世不得翻身,誰料到寧帝僅僅只是讓駱銘軒捱了一頓廷杖,後來還莫名其妙要太醫趕去救活了駱銘軒,太后實在想不明白,論狠毒寧帝的一派作風絲毫不遜於任何一個帝王,就是偏偏狠不下心對駱銘軒下手。既然駱銘軒沒死,成親還是得進行,安排細作的計劃也得重新實施。微微放鬆嚴肅的面孔,太后換上一個柔和的聲調:“紓韻侄女,難得進次宮,快坐下吧。”女子微微紅了臉,點點頭在一旁坐下。太后和林相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接著說道:“紓韻,成親是件大喜事,你爹身為當朝丞相,陪嫁的嫁妝珠寶自然不少了,我這個姑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我身邊有個丫鬟巧燕,聰明機靈又勤勞手巧,很是合我的心意,哀家就賜給你當貼身丫鬟了!”林紓韻急忙站起身,有些惶恐:“多謝太后美意,太后喜愛之人,紓韻不敢討要,況且我身邊已有明月照料,太后的好意紓韻心領了。”話音剛落,林相便嚴厲呵斥道:“紓韻,不得對太后無禮!”林紓韻嚇得一抖,急忙跪到地上。太后擺擺手,不滿的看了林相一眼,還是那副溫和的腔調:“紓韻,哀家沒別的意思,軒王府里人丁稀少,軒王又身體不好,你是哀家疼愛的侄女,哀家不願看到你嫁過去受苦,多帶幾個丫鬟過去也好有個照應。”這一番話真誠懇切,感人肺腑,林紓韻再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點點頭應下了:“紓韻謝謝姑姑了。”目的達成,太后和林相臉上均綻放出滿意的笑容。
幾日後,沉寂多時的軒王府終於熱鬧沸騰了一番,老管家手中拿著一串鞭炮,聽著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高興的合不攏嘴,王府裡其他家丁們掛的掛燈籠,貼的貼喜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駱銘軒在銅鏡中又看了看身上大紅色的喜服,從今往後自己需要對這個妻子承擔起責任,就算心中告訴自己無法同妻子圓房,但也不能再任由自己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黯然神傷。雖然是王爺成親,前來祝賀喝酒的賓客卻少得可憐,大多是林相官場上來往的一些官員,寧帝象徵性的派來太監送了份賀禮,駱銘軒心裡很清楚,這次婚宴看似風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