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挽了一層又一層白色的紗幔,夜風一起,飄忽的確實有些可怖。幸好我與舒貴妃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除了騙了她小兒子這一點。
可我好歹也算給她大兒子折騰得苦不堪言外加強吻兩遭,此之於七尺男兒何其不堪忍受,總該找平我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下對項瀲說得那些個謊話。
想著,我一個人走進了靈堂。
“項淵?”我小聲問。
項淵果然不在。不在更好,相比與這般人物在一起,我寧願只有屍身相伴,起碼看在這裡沒有邪氣的份兒上,屍身不至於突然屍變加害於我,更不會害得我防不勝防。
念及此,我倒想起來,幾次進出靈堂都是給項淵送摺子,我還沒有真的見過舒貴妃的遺容。
我走到金絲楠木棺前,終於看見了舒貴妃的樣子。
雖然時值初夏,東衡到底在齊國以北,天氣還要冷些,何況項淵用了不知什麼珍奇藥材,舒貴妃的遺體儲存的十分完好,我甚至懷疑,若我伸手去摸,那張臉還會是有彈性的。
我當然不會。
記得項瀲曾經說過,舒貴妃不僅是東衡著名的美人,也是真正與世無爭的性子,甜美可人,溫柔安靜,難怪能一直很是得寵。
她閉著眼睛,也不妨礙看出與項淵項瀲兄弟有幾分相似,尤其像項瀲多些。想她生時,一對眼睛也一定像項瀲那樣波光流轉顧盼生輝吧。
看舒貴妃的樣子,彷彿微微笑似的,可那笑容卻怎麼看怎麼詭異。
而那唇角,似乎有淡淡的烏色?
我心中一震,取下頭上的銀簪探了過去,再拿起一看,果然簪尖變黑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名為“真水”的毒藥,忙於舒貴妃的眼角等處試探,果然都有回毒。
什麼,難道舒貴妃是中“真水”的毒而死的?
明明說她是被刺客一刀劃斷了喉嚨……
我將簪子插回頭髮,伸手小心翼翼的撥開她的領子,那裡確實有一道深痕。傷口的血跡已經凝固,但是由於人死了,傷口並沒有繼續癒合,而是基本能看出些形狀,我彎下腰去,正要仔細看,突然門口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