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笑意,“別忘了太子自幼也是隨著程衍在軍營里長大的。”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端起湯藥。或許解憂說得對,也是時候讓淇兒去歷練一下。
在程衍的羽翼下,總是長不大的。這點我早該想到,誰知遇到程淇,便總是多了一分憐惜。
“爺,解憂多句嘴。”
“問。”
“也這麼疼惜太子,是否是為了……二王爺的緣故?”
我心一怔。
我早知太子生母是二哥生母本家子侄,這邊解憂提起,細細想來,淇兒面相也與二哥有七分相似。雖然二人性格迥異,可淇兒一笑,彎彎眉眼卻像極了二哥!難怪程淇一旦耍賴,我便無力拒絕。想是幼時受二哥照顧太多,如今便要還在程淇身上。
見我不語,解憂一嘆。“爺你就是太念舊。你顧念二王爺,對程淇百般疼愛;顧念我哥,便禁止在府上擺茶……”
我不答話,低頭猛灌藥湯。
解憂自知失言,轉了話題。
“聽說近日太子回了行府,府上可熱鬧著呢,”解憂放下端盤,一時眉飛色舞,“聽說太子要出征,一時送禮的人踏破了門檻兒,最誇張的,聽說水務徐大人禮單寫得有好幾丈,我看要比這鐵公雞當年嫁女的時候還厚呢!”說著數起各種珍寶來。
“咳咳!”正灌著湯藥的我差點兒嗆起來,“解憂你這張嘴……”
可惜了這麼個搞情報的尖子,倒是隻能打聽些流言八卦的事兒了。
解憂連忙端了甜湯來,“爺,我們要送點兒什麼?”不等我嚥下甜湯說句話,解憂自言自語算計起來:“總不能送太好的,待太子爺回來總逃不了還要送一次。”
這下好,成心不讓爺我保持風雅形象了,一口甜湯差點兒噴出來,我連忙拿起巾子擦擦嘴角:“夏解憂,你不願做官,改日爺給你百兩銀子的本錢,你我三七分利開個小鋪子算了。”
“哼,我要想開小鋪子早就到沈大人門下了。”解憂將兩個碗收好。
“沈大人家是大商戶,容不得你這般算計,”我難得有心情多言兩句,“你還是留在我這兒好了。”
“爺你現在可是有出沒進呢!”解憂提醒我。
我淡然一笑,丟擲剛上朝回來帶的訊息:“這次歸元節夜裡,皇上要大宴群臣,藉此機會給太子送行呢。”
“啊?”解憂一臉幸災樂禍,“這些大人的禮又得送一遍了,幸好我們還沒動手。”
“爺。”忽然有童僕來報,“方才您剛下了朝,外面便有兩位姑娘說要見爺。我按老規矩推了,兩人卻堅持等爺。”
我也沒看解憂,掌心拍著扇子:“你倒說說,這兩個姑娘生的如何,穿得又如何?”
“生得是俏的……”小童低下聲去,“比那些個尋常的煙花女子還要俏些。衣著也不是尋常的,衣服料子——我們這些下人,就是做夢也不能使得起。”
“比爺我這衫子呢?”用扇子挑起我青流嵐錦緞的衣袖。
“這……也不差了。兩人等了好些時候,說什麼也不肯回去,非說要當面見爺。”
“解憂你怎麼看?”
“不是尋常的煙花女子。”解憂答得有理。
“嗯,”我點著頭,“不是尋常的煙花女子,定是不尋常的煙花女子了。”
“爺可要見她們?”
我斜抬頭看看解憂。這小子雖然牙尖嘴利,面對男人輕薄尚且臉紅,還是不要給他這種活計。
“爺,我來吧。”解憂是有點兒勉為其難了。
之前我雖然年紀還小,但名聲在外,解憂這種事兒見得不少,不過都是叫我打發了回去。今天我有這種興致,看來也是出乎解憂的意料。
我揮揮扇子:“無妨。帶她們進來吧。”
“爺?”
淺笑。“帶進來便是。”
是夜宮中大宴,又是燈火不夜。
歸元節這夜裡,百姓總喜歡在湖中放了些花燈,又有些遊戲來做,此時宮外應該是無比的熱鬧了,宮內燈火通明,雖然皇上在場,大家倒也不拘謹,席間有說有笑,座位是按照位次排的,凌大王爺坐得離我遠,還是偶然的傳過一陣笑來。
舉賢院與之前的也是大不同了。之前的舉賢院多是些陳腐的酸儒,而今與禮部共同負責人才選拔,倒是多了些實幹家。可惜,聊得東西依然是無聊得很。好在正宴很快結束了,我程子銳倨傲的名氣大得很,大家今天倒是對我的溫和謙讓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