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灘上。
程淇。齊國太子程淇?
難怪我在大營沒有看到程淇的帳子,原來他已經被俘。
程淇似乎是陷入了昏睡一樣,一動不動的闔著眼睛。
“聽說凌王爺身子不太好,沒想到能親自來赴約,看來齊人這次還算是有誠意。”夏子云這回開口,卻不再像是我記憶中的樣子,而是底氣十足,一副官家腔調。
凌北靜點頭,雙眼微彎,“多謝夏將軍守約。兵前止戰,善莫大焉。凌某回齊之後一定會兌現承諾,勸皇上收兵。”
回齊之後……這人不是馬上要死了麼?
“至於將軍答應凌某的事情——”凌北靜終於與我四目相接,勾起唇角,“我想,我原本也不必擔心的。”
“那是自然,”子云應著,始終含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子云對八王爺如何,凌王爺應該早有耳聞才對。”
“嗯。”凌北靜微笑點頭,收回目光不再看我。“既然如此,凌某先帶太子回營向大將軍覆命,改日再會。”
我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凌北靜是用我來向夏子云換回太子程淇。
凌北靜將昏睡中的程淇扶到馬上,自己一躍也跨上烏爵,調回馬頭向夏子云簡短的點頭示意。
我雖然已經清楚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仍是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凌北靜看著我,微微的勾起了唇。他身後的初陽太過刺眼,一瞬間,使我誤以為他的眼光仍然像之前那樣盈滿了深切的溺愛和狷狂。
卻不過是幻覺而已。
夏子云不再多言,雲淡風輕的揮揮手:“王爺請。”
我望著凌北靜帶著程衍策馬而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下。早該算到,太子被俘對於大將軍蕭嶺來說是何等的罪過,若被皇上知道,恐怕不止降職奪權這麼簡單。
蕭嶺對於目前的凌北靜而言,恐怕已經不只是師長,更是一個手握兵權舉重若輕的重要支援。以凌北靜的性格,為保蕭嶺,必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縱他對我曾有執迷,又怎麼敵得過弄權的風流快意?
突然覺得一人在後面將我緊緊抱住。
子云。
“子銳,我好想你……”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終於又是我的了……”
又是我的……
我胸口突然騰起一股怒火,轉身猛地推過去,子云未曾料到,一個踉蹌,卻還是很快穩住身體站定。他迅速將我抱住,轉身向身側的對岸做出了制止的手勢。
我向對岸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密密層層的荻叢中隱藏了上百的明濛士兵。
他們看到我推子云,以為我是要對他們的主將不利,紛紛從荻叢中站了起來,拉開弓箭瞄了過來,幸好被子云伸手止住。
原來夏子云來見凌北靜,竟然帶了這麼多後備。
我心裡微微一驚,掙脫出來,看向子云,他卻已經恢復了波瀾不興的樣子,只是稍稍落寞。
“子銳,我們先回去吧。”
我像是兩國開戰的使者,不消半日功夫,便從一方的大營轉到了另一方。所受待遇,也非同尋常。
主將的寢帳,可是向來不向來使開放的。
我木然的掃視著夏子云寢帳裡面的佈置,雖然簡單,卻細緻精巧,裡面點著我最愛的薰香濋雲清,一點都沒有外面大營裡牲血和皮草的腥氣。
案子上擺著一副筆墨和半成的畫作,我上前翻了翻,多是些邊疆的山水,一看便知出自子云手筆,只有最下面一副截然不同,一看便知道是齊國故地的風景。
我不禁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卻覺得這幅畫似乎在哪兒見過,其落筆也與夏子云頗為不同,沒有子云畫作的熟練技巧,卻寬闊大氣。
“八王爺?”
一個人突然走了進來,見我很是驚訝。
“你是……”我一看他也覺得熟悉,再加上他一副標準的中原相貌,肯定是夏子云在齊軍中的舊部,便想了起來。“胡二?”
胡二我是見過許多次的,他進齊軍很早,一直在二哥身邊當值,似乎也是在子云失蹤的那場戰役中找不見的。
“八王爺還記得小人?”胡二笑了,似乎很高興似的。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叫我程子銳就好。”
胡二這才想起了齊國早就換了主子,拍拍腦袋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我這不是沒想起來,還是改叫程大人吧。哦,程大人,夏將軍請您到前面去用膳。”
我看看外面,子云一回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