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乾元看了那沉靜的睡顏一會,心情也漸漸明朗。便拿手指戳了戳白阿小的臉頰,道:“去那邊小榻上睡吧,就眯一小會,馬上要用午膳了。”
白阿小迷迷糊糊地答“好”,葉乾元便輕輕將他抱上小榻坐著,白阿小閉著眼就要躺,葉乾元抓住他的兩隻手,道:“別忙,先把襖褂脫了。”
白阿小沒有答話。葉乾元一邊拉著他不讓他躺,一邊將他的襖褂除去,才輕輕地將他放在小榻上,將錦被給他蓋嚴實了。
千蘋迎上來,在葉乾元耳邊小聲道:“王爺,午膳在哪裡用,奴婢這便去安排。”
葉乾元道:“叫萬寶樓做些素食送過來,精緻可口些。管夠就是,不必鋪張。”
千蘋應了,又走過去扯了兩下千青,有些氣惱地看著她。她還沉浸在瑤臺一夢的故事裡,眼眶還包著淚。千蘋揪了揪她的耳朵,道:“我去給張羅午膳了,你且在這好好伺候著,出了差錯看我不揍你!”
“好啦!”千青回頭便瞧見白阿小睡著,連忙壓低了嗓音道:“我知道啦,你走便是,話這樣多煩也被你煩死了,快些走!”
兩人又互相瞪了好一會千蘋才行了禮出去,葉乾元始終一言不發,在一旁淺笑瞅著她兩。
千蘋走了一會,外面來了個小廝通傳,說是徐公子請王爺去一趟。
葉乾元很是不解,往日徐長生總是不樂意見自個,來了十回,有九回也是給拒之門外的。也不知道這傲氣的“瑤臺仙娥”今日卻肯下了凡塵。葉乾元歪著頭思忖半響,也沒答話。千青倒是睜圓了一雙杏眼,興奮道:“徐公子啊!可是方才唱瑤臺一夢的徐公子?王爺,我能和您一起去看看嗎?”
千青地咋咋呼呼將葉乾元的思緒拉了回來,美人相邀,若是不去,豈不是太過不解風情?葉乾元淺笑著答那小廝道:“告訴徐公子,我即刻便來。”
千青小小地歡呼了一聲,葉乾元打發走了那小廝後,瞥了她一眼,故意板著臉道:“小丫頭懂不懂規矩,我是王爺還是你是王爺?小公子在這歇著,能離得人嗎?你就在這好生守著,本王一會子便回來。。”
“小公子可不想要我陪啊……”千青一臉不忿。撅著嘴兀自在一旁小聲嘟囔。
葉乾元只當沒聽見大搖大擺地走了,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惡劣地對千青微笑:“乖丫頭,本王沒回來,你可得好生守著啊。”
千青“哼”地一聲別過臉去,葉乾元便樂呵呵地走了,拿王爺架子欺負小姑娘,也是樂趣所在。
葉乾元下了二樓穿過大堂,熟門熟路地往靠裡那方去了。
蘭澤樓最靠裡的一棟名曰採之,專供伶人戲子居住,四處都有護院守著,外人不能輕易入內。徐長生在二樓最僻靜處有一間單獨的小屋。蘭澤樓裡的伶人戲子也是按著尊卑位份給的待遇。才色下等的只能擠大通鋪,能住上小屋的,都是蘭澤樓最當紅的姑娘公子。
葉乾元剛走到採之樓門前,便被兩個護院給攔著了。
葉乾元揹負雙手,也不惱,淺笑道:“趕巧了,又是二位守著?不過今日可是徐公子邀我的,放我進去罷。”
一護院給葉乾元拱了拱手道:“王爺,小人哪敢攔著您啊。咱們地方雖小,可也是有規矩的。小人須得給徐公子回了話,又要掌事的允可了,才敢讓人進去吶。”
葉乾元仍是一臉笑意,對他輕輕點頭,那人便快速地往裡頭去了,另一人左跨一小步,擋在門正中。
開在北城的各色窯子,多是在再教坊司掛了牌的,說白了就是官妓,一般人不敢鬧事。再者若是做上了檔次,總會認識些權貴或是地頭勢力。所以這些個護院對著公子哥們,也敢攔著。
可葉乾元是誰?當今天子唯一的弟弟,寵得都沒邊了,這小小的蘭澤樓豈能對他放肆。那護院敢攔著他,也是因為他願意。葉乾元常年留戀煙花柳巷,在風月場最是留有美名。眾人皆道,嫻王殿下俊朗瀟灑,又知情識趣,即便是對風塵中人,也溫柔相待。嫻王殿下瞧上了誰,若是你願意,千金買笑也是尋常;若是你不願,他不拿權勢迫你;若是你想出賤籍;八抬大轎將你迎出去;若是你偏愛才子佳人的戲碼;他也可一支支曲地吹著哄你歡喜。北城的哪個花兒草兒,不盼著嫻王的雨露恩澤?
葉乾元默不作聲地看他兩眼,而後便開始在門口悠閒地踱步。不一會,那通傳的護院便回來了,一臉歉疚地對葉乾元道:“王爺,這便要勞煩你稍等了,徐公子還帶著妝吶,一會便好,小人給王爺泡杯熱茶,端上椅子,王爺在那邊陰涼處等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