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抓過白爺的手,像是表決心一般,用力握在胸前。
白爺搖搖頭,道:“現在是該你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找到葉承德以後你自己決定該怎麼做,若是遇到葉乾元,能不能放下他,能不能修成正果,都在你自己。我不能一直守著你。”
白阿小憋著嘴,可憐道:“舅舅,你不要我了麼……”
“不是。”白爺的聲音平靜如水:“是你長大了。”
“可是……可是……”白阿小驚地話都說不完整。
“去找你的‘阿德’吧,他在京城,龍氣最盛的那人便是他。以你現在的修為,很容易找到”白爺打斷了白阿小斷斷續續的言語:“此後,你也不必怕人了,一般的小道也動不了你。若是遇到厲害的,你跑便是。還有,你破了身,以後會有肉…體的慾念,特別是在春天。若是你想,不必壓抑自己,順其自然就好。”
白阿小茫然地盯著他,他卻沒有解釋,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交到白阿小手裡,道:“這個你帶著有用。”
白阿小定睛一看,那正是當年葉乾元交給他的,裝著三顆榴果的荷包,上面似乎還殘留有葉乾元的味道。
物是人非。
白阿小愣愣地看著那荷包,沒了言語。
白爺趁著他出神的時刻,伸出食指,在白阿小的眉心一指,立刻顯現出一點紅色的光暈,而後漸漸淡去,消散不見。
“往後,這結界再也攔不住你,你可以隨意出入龐山。”白爺起身,端著酒罈子邊走邊道:“不過別招惹孟青,他魔障了,離他遠些。旁的,便要靠你自己了。走吧。”
走吧……
那句話終於喚醒了白阿小,他回過神,白爺已經進了屋,雙手把門,正要關上。
“舅舅,別讓我一個人……”白阿小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他起身飛快地往白爺那方跑去,可快要靠攏時,白爺輕輕地合上了門。白阿小錯愕地看著緊閉的門,跌坐在地,不斷傷心地,低聲呼喚著:“舅舅……”
他不過剛剛從那場夢中醒過來,就要獨自去面對不可知的未來了嗎?
許久以後,門“吱嘎”一聲開了,白阿小立刻欣喜地抬頭看著白爺,輕輕喚道:“舅舅……”
白爺慢慢蹲下來,毫無波瀾的眼睛對上白阿小,神色如常地道:“把鞋穿上。”而後一雙素色提花布鞋便擺在了白阿小面前。他臉上的欣喜還沒散去,白爺又起身將門關上了。
白阿小完全呆住了,心裡只剩一片混亂和哀傷,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地環著他:“舅舅……舅舅……”
不知過了多久,白阿小的嗓子都要啞了,屋裡響起白爺沉靜的聲音:“阿小,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現在離開去了卻凡塵俗世,你隨時都可以回龐山來。你若是不走,我便真的困住你一輩子,教你永遠見不到你的‘阿德’。”
永遠也見不到麼……溫柔的阿德,救過自個的阿德,真正的……阿德。
怎麼可以。就算還是心有餘悸,可阿德是白阿小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活物,在白阿小的認知裡,阿德就像自個的孃親一樣重要,他是特別的,是白阿小過去的人生中,最深處的執念。若是在不能再見到他,到離開人世的那一天,一定沒辦法安心地閉上眼睛。
可是,自個心還在難受,還沒有從那謊言中緩過來,就要離開舅舅了嗎?
白阿小無法抉擇。
“你再不走,便沒有機會了。”白爺的聲音還是毫無起伏,卻嚇得白阿小不住打顫,渾身發冷。他知道,這是白爺最後的警告了。
“舅舅,我馬上就走……”白阿小將那雙布鞋抱在胸前,慌亂起身,退了好幾步:“舅舅別不要我……我會做好的,我會很快回來……”
白阿小將眼裡的淚憋迴心裡,轉過身子慢慢地,一點點地挪動腳步,又回頭看了眼在那小屋,緊閉的房門,隨風飛揚的紗帳……
走吧……
白阿小飛快地向前跑去,身影漸漸消失在蔥鬱的樹林裡。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小屋傳出一聲低沉的,輕柔的呼喚聲:“阿小……”
紅牆黃瓦的宮城,一個赤色的小狐狸飛快地在房頂行走,它雙眼漆黑如墨,全身皮毛火紅,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速度太快,即使被有些人看到了,也會以為是烈日曬花了眼。
這次是白阿小獨自一人進京,他不敢以人身示人,只好化作本體,穿過宮城的層層防守,追著那最濃烈的龍氣而去。
白阿小走來到這裡來,才漸漸喚起些許當年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