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魔披了一襲青袍坐在那塊石頭上,正看著他這隻剛剛變化成形的小妖。雷霆劈落的瞬間,那隻魔突然向著他伸出手來,將那雷劫握於掌中,狹長的鳳眼倒映出雪妖的白髮。
那隻魔看著劫後餘生,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的他,笑了笑道,“好漂亮的妖。”
魔的笑也是極好看的。
他垂落了手,奉上自己本體的花,這是妖臣服的姿態。
雪妖會臣服於強勢的力量,貪戀色相的誘惑。
殘缺道長向容斬眉行別禮,“貧道將這些孩子帶回,哪怕白碧落是太常寺卿的身份,在道門位份尊崇,我也會將真相告知天下,共同討之。待事情了卻,我會找個地方,幫這些孩子了斷紅塵悲苦。”
蠱人再無清明之日,如此也算是慈悲。
容斬眉回禮,“謝道長。”
殘缺道長受他之禮,問,“容山主意欲何往?”
容斬眉眸光中有水洗後的清明,“江南。”
黃沙漫道,江南烽火正熾,護天陣將開。
容斬眉停下馬的時候,已是黃昏。
一點殘陽照著林間將化未化的雪,沒有多少暖意。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極烈的馬蹄聲。那匹馬停在離他一射之地。馬上之人披著華麗的狐裘,頭上的金冠整齊攏著烏黑的發,狹長的鳳眼落在他身上,熟悉的眼神中此刻卻有著嗜血的決斷。
額前流動的紅色,火焰的流紋。
如盛放於黑暗之中的火蓮。
至尊的魔族,再無掩飾的本相。
容斬眉烏裘白衣,翻飛的雪袖之間,露出半截冷鋒。那雙漆黑的眼睛看定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雲,千,月。”
沒有恨意,也沒有眷戀,青年的聲音如敲在木魚上的清脆聲響。
這個人曾與他有過紅塵中最深的羈絆。
到頭來一壺酒,一張琴,一夕月。
皆是算計,皆是錯付。
“來之前我就想過,把你搶回去。斷了你的斬眉刀,廢了你的修為,折了你的四肢。把你按在床第之間,進入你的身體,讓你只能在我的身下感受快樂。”雲千月聲音沙啞,緩緩地說,他的眼睛已經是極深,極黑的亮色,“我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