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虧了吧?你現在是想把懲罰受完,還是開始練功?”
“父親救我!”羅林扯著嗓子喊,“哥哥救我!大嫂害我呀!呀……爹,我錯了!”
這一路就在羅林大呼小叫聲中渡過了,冬天黑得早,剛過酉時,太陽已經落了山,只剩一片燦爛晚霞掛在遠方,照得大地蒙金。洛雲坐了十幾天的船,此時驀地上了馬,倒有些不習慣了,伸長脖子四下一打量,就發現了大路盡頭的小城門。
他們一路走的都是官道,也未做裝扮,就這麼大刺刺地出現。洛雲心中奇怪,卻硬生生忍著不問,不然的話,還不知羅浩又要怎麼整他。若論血緣,他也很想與羅浩親近,一肚子的話要說,滿腹問題要問,可是倆人一對眼,他立馬就覺得煩了,那股從心底冒出來的怒火令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口哨聲傳來,洛雲遁聲望去,白莊拍了拍身邊位置,伸出了手。他縱馬過去,拉住白莊的手,只覺一縷真氣從手腕送入,輕輕一躍,便落在了白莊身邊。一切都是如此自然,渾若天成,惹得羅浩眼神複雜。
“累嗎?”
洛雲搖搖頭:“慢慢走的。”
白莊在懷裡摸出個桔子來:“吳老哥船上順的。”
洛雲笑,接過來剝了,白莊一瓣自己一瓣的吃了,吃完後微微仰起頭,涼風吹過,吹得沾了桔汁的唇邊一片冰涼,心裡也冷靜了許多。驀地,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覆了上來,他嚇得一退,後腦卻不知何時被按住,結結實實與白莊吻了一記。
怦!
洛雲伸過頭去,發現羅浩正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手中馬鞭剛剛收回。洛雲臉上一紅,卻故意瞪了羅浩幾眼。
掌燈之前,幾人終於到了城池,洛雲抬頭一看,城門上掛著的匾寫著“瓊海”二字。此時城門已經關閉,也不知羅浩與守門人說了什麼,便開啟小門放了行。洛雲不得不承認,有些事不是靠武力可以解決的。
瓊海不大,人卻不少,天黑了還有不少地方人聲鼎沸,絲竹管樂之聲不時傳來。
“這裡離交州很近,交州城主是個嚴苛之人,煙花柳巷玩物尋樂一律不準,倒讓這附近小城撿了便宜。”羅浩道。
幾人在客棧定了房,寄了馬車與馬,留下羅林看家兼受罰,這才結伴出行。街上,洛雲和洛情一語不發,讓白莊硬著頭皮與羅浩周旋,幸爾羅浩沒再說什麼混話,也未對白莊的簡言發難,只是撿些瓊海的事來講,倒也聽得入耳。
拐個彎,街道兩邊便多了不少二層小樓,許多女子站在簷下對著行人嬌笑挽留,不用猜也知此處是煙花之地。洛雲四人生得都不賴,在客棧又都換了身好衣衫,雖是不夠華貴但亦不會太張揚,引得女子們媚眼如片,嬌聲鶯語不絕於耳。
洛雲沒心情,白莊沒興趣,洛情沒眼色,唯有羅浩一路行來如魚得水,不時笑眯眯地品評一句,或與女子調笑一番,快活得很。
洛雲最見不得羅浩這付樣子,頓時臉就拉下來了,正要譏諷幾句,沒想到羅浩一轉身,居然直往一家樓裡去了,他一急之下就要去拉,卻被洛情阻住手:“幹嘛?”
“你就讓他進、進去呀?”匆忙之下,洛雲講話也不客氣了。
洛情一臉奇怪:“不進去怎麼交付雄果?”
“……”
那間青樓名為“雅苑”,佈置全按風雅之趣來,甚至還有擺成書館的小堂,裡面幾個書生正在接受“女先生”的教導。洛雲一路走來,臉上還有些臊,剛才他與洛情的幾句對話被羅浩聽了,當下就冷笑著轉過臉來道:“你攔他幹什麼?你攔得了他的手,也攔不住他心中看不起我,你怎麼說也沒用!”
洛雲正要辯解,卻被白莊拉住。幾人跟在羅浩身後走,洛情靠過來,小聲道:“你惹你爹生氣了。”
洛雲又開始死梗:“誰叫他表現得那、那樣。”
“不是這件事。”洛情道,“你前面問他事,他叫你求他,意思就是讓你跟他親近親近,他好不容易認回你,想親近你又不敢,所以才故意拿你。結果你一路上都不理他,他自然就生……”
後面的話被一隻扔來的扇子打斷了,洛情一手接了,抬頭一看,羅浩正瞪著眼:“別老說我!”
“我只是給雲兒解釋,你不熟悉你的脾氣,容易誤會……”一隻銅香爐被扔了過來,洛情又接了,跟上去開始解釋。
洛雲目瞪口呆地看著前面的夫夫,默然片刻,拉了拉白莊的衣袖:“以後,你想做扔香、香爐的,還是接香、香爐的?”
白莊果斷地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