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冢的銀髮當中穿梭過一隻白皙的手,“玉冢,何必這麼兇呢,那還是個小孩子!”
那人五官若分開看,殊無豔色,但是合在一起,竟然有某種驚心動魄的豔媚之意,更何況此刻未著片縷,膩在郗玉冢懷中,懶洋洋的梳理著他的髮絲。
“阿彩!你逾距了!”郗玉冢面上的傷痕有些猙獰,那雙黯紫色宛如水晶的眼睛,透露出某種難以形容的殺氣。
那男子,赫然正是苗疆這一代蠱王荼彩!
……
……
奉劍派,封照泉和樓如稷、厲懷謖和瞿蝶宿四人正在話別,午後席酣…
“封兄,司麟賢侄體內的不立血檀之毒……”厲懷謖欲言又止,畢竟他們四劍聖當中,唯獨他和尋魔醫沾過交情…
“我已經修書向神農山莊,羽宸賢侄和司麟乃是兄弟,他正從天山派趕來,看來問題不大!”封照泉此刻神情倒是頗有些灑脫之意,既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能夠做得,便是兒孫平安,但若能尋回那位無緣的兒媳,他也算是圓滿了。
“封兄有事情儘管吩咐,如稷不會袖手旁觀!”樓如稷也允下承諾,一諾千金,畢竟曾經封照泉於他有恩,這一償還,便是兩清。
唯獨瞿蝶宿,遲疑了一下,“封兄,可否聽蝶宿一言!”
“老弟,你我相交這麼多年,還有什麼避諱的啊!”封照泉看得出來,瞿蝶宿自從見了尋魔醫以來,便有些落落寡歡,欲言又止。
“唉……”瞿蝶宿卻先是嘆息,“不知封兄是否記得,十年前,我那位兄弟,崑崙派的掌門弟子衛蘼?”
……
……
極北苦寒之地,一處世外桃源,四季溫暖如春,那裡有一座睚眥宮,天音飄渺,一如仙境。
一個貌美宮娥,拿著一疊素箋,正在殿上稟告,“洌皇陛下,窮奇王殿下已經派人送了訊息,唐毀已經接了饕餮王的稱號,再有三日便到睚眥宮裡!”
“嗯……”高臺之上,九龍簇擁王座,一個男子的身影,在幔帳之後慵懶的坐著。
“檮杌王殿下也發來訊息,殺手族此次任務失敗,雲綾染那個女人果然沒什麼用!”
“一切隨緣吧!”那男子的聲音彷彿帶著與生俱來的磁性一般,讓人聞之有種昏眩的錯覺,情不自禁要臣服於他。
“那息魂那位曜帝……”
“檮杌王不是還在息魂嗎?舞嫵,你多慮了呢!”男子云淡風輕的說,彷彿殺戮便在彈指之間。
……
……
靈弦峰,蜀山難,天極老人立於山巔,遙望漫天霧色,許久,嘆息…
“師傅,該用膳了呢!“桑歧侍立一旁,恭敬地說。
“三月初三便要到了,江湖亂相已呈,阿歧,你下山走一遭吧!”天極老人緩緩說道,“若是遇到你小師弟和那位尋魔醫,請他們二位來見我!”
“遵命!師傅!”桑歧不敢有違。
此刻正值正午,卻陰霾如鬼蜮,貪念殺孽,竟在方死方生之間!
第2卷。方死方生。上卷
楔子。惜福命
(楔子)
臘月廿八,剛過丑時…
紛飛寒雪,不掩殘虐…
陋屋嘶吼,更是猙獰…
“快!快點拿熱水過來!”雪墮塵覺得自己的手竟然都在顫抖當中,從醫這麼多年,這樣慘不忍睹的境況,對於他而言也是屈指可數,自己最是疼寵的徒兒呵,自己驚才豔色的小狐呵,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軒宮麟此刻哪裡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雍王爺,不過是心疼自己堂弟的兄長而已,端著瓦片當中剛剛燒開的熱水,怎樣都不忍目睹他那個痴傻的堂弟腹部一片血肉模糊。
雪墮塵畢竟有過剖腹接生的經驗,雙手準確的從那一團血肉當中翻找出寶寶來,剪斷臍帶,用力拍著寶寶黏膩的嫩臀,聽到寶寶哇的一聲哭出來的時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對著其他目瞪口呆的人說,“是一個男娃,很健康!”
“啊!讓姑姑抱一下!乖!”夜商嫣又哪裡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一族族長,此刻也不過是一個母愛氾濫的小女人而已,抱著自己堂弟的寶貝兒子,看著他哭到皺褶的容顏,喜悅沖淡了一切擔憂。
雪墮塵把寶寶交給她畢竟在場唯一就她一個女子,女子往往心細得多,然後瞥了一眼呆滯得跪在聶徵狐身邊的男人,男人青色的長袍上沾染了懾目的血,男人的面色竟然比失血過多的聶徵狐還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