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小說:丹青劫 作者:月寒

三千禁衛,沿路阻殺蕭丹生,他領導有方,讓他們死傷過半。”他笑了一下。“我不信他。你讓他把人給我。我要的東西,我自己來。”

他的手在空中虛握,少年溫潤清俊的面龐躊躇滿志,堆金砌玉的殿宇間,滿地餘輝。

蕭丹生坐在檀木大椅上,椅背上蒼松迎課,靈鹿銜芝的紋路,已經被磨得變了顏色。對面的大椅擺在分庭抗禮的位置上,蕭青行的手上還是拿著茶杯,輕輕摩挲著杯蓋和杯緣。兩人中間的地方,一具男屍橫臥在那裡,地毯上浸著汪汪的血跡。

老管家站在蕭青行背後,低聲道:“老奴無能,白白讓人矇混了過去。”蕭青行輕輕點頭,低聲道:“沒有鑄成大錯,無妨。”蕭丹生聽了他們這話,冷笑了一聲,坐在椅上,又用靴子踢了幾下那具屍體,相似的面孔,終究解不了恨意。

蕭青行靜靜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去,老管家躬身接過他手裡的茶盞,“你真不打算管?”

蕭丹生大笑起來,那血跡濺在硃紅的袖角靴面,印染出點點深紅。“管什麼?”他低聲問:“什麼值得我管?”

蕭青行沈默了一會,聲音冷如寒泉,輕聲道:“昨夜子時,扶搖殿出了刺客,聽聞……是前朝餘孽。餘孽,我猜,不會再有第二人選。”蕭青行說著,似乎是有些不悅,於是用手指輕輕揉著緊蹙的眉頭:“他被吊在城樓,日曬雨淋,滿身鞭痕,你……不去救?”

蕭丹生的手,藏在袖裡,竟不知道是不是握指成拳。“不救!”他沈默良久,突然大笑起來,“要想救你去!你們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哥哥?”

蕭青行猛的看向他,臉色陰晴不定。他們腳下的地毯,血液像是潑墨一樣濺開,像是一朵顏色絢爛的花盞。

丹青劫54'3P'

一滴雨水落在唐塵開裂的唇上,先是隱隱的刺痛,然後是似有還無的溫潤。他情不自禁伸出舌頭,輕輕舔去那滴難得的甘露,又一滴雨水落到他的鼻尖,一滴,緊接著一滴,唐塵往天上看去,看到漫天銀色的細線翩躚,風聲嗚咽,勢如雷霆,雲間原本還半透出刺目而絢麗的光圈,轉眼間就被漆黑和暗紫色的雲層遮蔽,風起雲湧,幻化驚雷。

原本圍觀的人群驚呼著往回跑著,企圖找到躲雨的地方,少年冷眼看著四散的人群,有些想笑,只是唇上剛剛結痂的口子,扯動的時候總會疼痛。三天水米不進,背上的二十鞭傷也惡化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可孩童圍觀時,揮舞的小手,拼勁全力扔向他的石子,大人的指點和謾罵,讓唐塵總會想要微笑。宣州古樸蒼然的城樓,初夏時年年如是的風絮,一樣的金黃色的陽光會刺破雲層,染的滿城碎金,還有日落,那輪紅日沈浮如昔。如果不是物是人非,生在這裡,死在這裡,何嘗不是幸事。

他雙手縛在背後,被吊在城頭。雨勢連綿,雨點淌滿青石板上每一片微凹的路面,石縫間涓涓細流匯成溪水,沖刷飛塵,洗滌萬物,潤溼泥土。唐塵張開嘴,接著雨水,艱難的飲下,

他還不能死,他是那些活生生被刺透,穿掛在魚鉤上的蚯蚓,它們要活著,垂落水底,在那裡疼痛的扭動身軀。吸引魚群。

他記得那個身穿龍袍的少年朝他靜靜微笑。“古人說,願者上鉤。誠不欺我。”

垂釣清溪,恩怨情仇向來是最好的魚餌,他是魚餌,亦是痴魚──天下之大,再無故園。他恨。

大雨婆娑,唐塵看到腳下的雨水,將滿身血汙沖刷,溼漉漉的長髮貼在臉側,他看到空蕩蕩的街道里,有兩個人朝這邊走來,下人披著蓑衣,替前面那個青服的男子撐著十二節的竹傘。唐塵靜靜的看著他們走過來。

“唐塵。”蕭青行輕聲道,“記得我嗎。”

唐塵沈默了一會,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落在男子腳前,他被吊在半空的身子,因為這個動作晃動了起來,揹負在身後的雙手,本就承載著全身的重量,此刻更是被人扯斷雙臂一樣劇痛。蕭青行像是早便料到他的反應,淡淡笑了一下,清清冷冷的笑容,眉宇間的竟是寂寥。

他踟躕了一會,輕聲開口:“你……”少年毫不遮掩的疏離和厭惡,刺進眼裡,原來真的有幾分疼痛,蕭青行摩挲著玉扳指,頓了好久,才微微伸出手去,斟酌著詞句:“自己……何苦為難自己,只要你開口,我……或許──”

雨聲中突然傳來馬蹄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快,蕭青行猛地回頭看去,看到路盡頭,一騎飛騰,細碎清脆的馬蹄聲,像是將密密雨簾衝開一道缺口,唐塵看著馬背上暗紅華服的人,赫然睜大雙眼,刀光祭起,他看到自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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