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唐塵正看著他們的目光,疑惑而饒有興趣的,平靜而晦澀難懂的。於是,他們臉色都有些變了,這個……明明應該還縮在別人懷裡發抖的人,剛才卻似乎在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的對話,並且還在嘗試從中提取他所需的所有資訊。
唐塵一愣,他不清楚剛才還在爭吵的人怎麼說不吵就不吵了,正在思索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子騰空而起,居然是被蕭丹生橫抱而起。那個人氣急敗壞的對唐塵大喊著:“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我上次看你很喜歡呆在後花園的不是嗎,今天就乖乖在那裡玩,如果敢亂跑,我以後都把你鎖在房子裡。”
唐塵覺得這人的怒火簡直來的莫名其妙,可他也早已失去了反駁的能力,整個下午,他都被迫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假裝睡覺,終於睡著了的時候,又開始被一個人棄而不捨的輕拍臉頰,直至把他拍醒來。唐塵睜開眼睛看到那人暗紅色的武官官服的時候,已經咬牙切齒到不知道如何才能抒發自己的憤怒,最後唐塵想了又想,臉色平靜的把被自己壓蔫了的一簇草拔了下來,塞進了那個男人的後領。
丹青劫8 '3P'
蕭丹生被這種報復行為弄得愣了一會,才低笑著解釋道:“他們說這藥活血化淤,吵醒你了?”唐塵低下頭摸了一下自己被拍痛了的臉,才發現那裡上了一層薄薄的藥膏,他愣了一下,然後推開蕭丹生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花蔭深處走去。
蕭丹生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意外的發現自己不生氣,居然一點都不生氣。他又想起蕭青行不久前說他的話,那話無論說得對不對都不是重點,他只知道自己一句都聽不進去,那個孩子一定是他天生的剋星,是來把渾身是刺的他磨的圓滑的,是來讓眼高於頂的他變的卑微的,是來告訴他當總是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傲視山巒的一顆心被人踩在地上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滋味,是不是就像此刻這樣,像被一把小刷子不停的撓,癢的發痛。
唐塵走的時候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不知為什麼,明明是被困居在這個刻意營造的寧靜環境下,他卻越發的變得謹慎而多疑。路上,每一個人似乎都帶著一張無辜的面具,行色匆匆的從他身邊快步走過,只有初春的風,還是和緩的,卻帶著料峭的寒意。
屋子是暖的,緊閉的窗戶,長燃的香爐,上了年歲的桐木傢俱上簇擁著嶄新的錦繡被褥,床邊連著一個小軟榻,那就是他的棲身之所。無聲的人縱使真能用無聲的語言進行抗拒,抗拒也不過是白費力氣,他只能慢慢習慣午夜夢迴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人抱到了床上,慢慢習慣
在那個人高溫的懷抱裡找到能夠安眠的位置。
當蕭丹生從門外踱進來的時候,發現唐塵坐在最靠窗邊的桐木椅上,一手支著下顎,安安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蕭丹生朝他笑了笑,輕聲問道:“塵兒,你剛才,是在生氣嗎?”
唐塵看著他,表情疑惑而安詳,他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任何想辯解的意願。這是他新發現的遊戲,每次蕭丹生不明白他要說什麼,那張俊美異常的面孔,都會微微僵硬一下,露出帶點惘然的痛苦表情,就像此刻。
蕭丹生有些痛苦的柔聲問道:“那是什麼意思?生氣嗎?還是沒有……是不是疼呢?告訴我,告訴我,塵兒。”他當然不可能等到什麼答覆,心中越發的煩躁難耐,卻不能把憋在心裡的怨憤發洩出來,於是再一次的在房裡踱來踱去,等到覺得自己心靜了的時候,才敢坐在唐塵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他的頭髮。
蕭丹生輕聲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總是在忙,沒陪著你,你生氣了?”唐塵聽了這話,不禁有些想笑,可惜心裡卻有些喘不過氣來,於是微微側過臉去。又過了一會,唐塵感覺到那人用手小心的碰觸著自己臉上紅腫的掌印,他聽到蕭丹生說:“都是我的不是,從今日開始,我把事情都交給別人去幹,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唐塵平靜無波的表情終於變了,他蹙著眉,用力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種既厭煩又難受的心情讓他呼吸有些急促,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會變成這樣,無論用怎樣的冷漠去疏遠那個人,到最後難受的都是他自己。那人那張毫無瑕疵的俊美面龐估計是很討女人喜歡的,他低沈溫潤的聲音估計也是很讓人心動的,可這些關他什麼事,為什麼那人總是這幅受傷的表情!可惡啊,真可惡──
唐塵沒能逃開,他被蕭丹生拽住了,蕭丹生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拽著他,卻用微微歉疚的聲音柔聲說:“別走啊,塵兒,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生氣。”唐塵回頭憤怒的看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