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衣服。在白天的那場混亂中,他和高士騫的包裹都被留在了馬車上,他身邊除了一些銀錢,再無其他的東西。
在馬車上,凌沐然已經把龐梓和車伕的事情告訴了昌睦侯,後者也答應派人去尋救兩人,只是至今還沒有任何訊息。
累到沒有力氣把頭髮徹底弄乾,凌沐然就把高士騫往床裡面推了推,在床外側空出一小塊地方,隨後便在他身邊躺下。折騰了一天,此時凌沐然已是筋疲力盡,原本還想要保持警醒,替高士騫守夜,結果不消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凌沐然是被一陣香味誘醒的。他睜開眼睛,只見藍羽拿了塊綠茶糕在他面前晃呀晃,臉上兩個酒窩深深地凹下去。凌沐然下意識地就伸手,往他的酒窩戳下去。
“哎呀呀,你幹什麼!”藍羽猛地往後一跳,指著凌沐然大喊:“你居居居然妄想非禮我,太可惡了,我的臉是專屬於我們侯爺的!”
凌沐然重重掐了一把自己神志不清的手指,隨後坐起身來,看向身邊的高士騫。高士騫依舊緊閉著雙眼,臉色倒是比昨天好了一些。凌沐然輕輕推推他,見高士騫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不由得耷拉下嘴角,沉著臉對藍羽說:“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就來。”
藍羽笑咪咪道:“沒事沒事,你去換衣服吧,我來守著你的寶貝高公子。”
凌沐然一怔,紅著臉瞪藍羽道:“你……別瞎說。”
藍羽道:“別害羞嘛,同道中人,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唉,要是什麼時候我們侯爺對我能像你對高公子一樣,就算讓我渾身上下被砍一百刀我也願意啊!”
這邊藍羽還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那頭程丕枚就突然出現在門外,見藍羽又在對別人胡說八道,程丕枚強忍怒火,輕輕咳了兩聲。聽見這熟悉的咳嗽聲,藍羽還掛著笑的臉頓時抽搐,轉過身哭喪著臉討饒:“侯爺,我錯了,我去砍自己一百刀去。”
“我說過七次了,在外面不許喊我侯爺,再加一百刀。”程丕枚淡淡地說著,轉身就走。
藍羽目送著他瘦削高挺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回頭看凌沐然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走過去拍拍他肩膀,露出帶著孩子氣的爽朗笑容:“沒事的,侯爺他只是說說而已,要是當真,我從小到大估計已經被砍過幾萬下了。”
馬車向穩穩地向下一站駛去。車廂裡靜得可怕,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偶爾只在程丕枚喝茶時,會發出一兩聲茶具碰撞的聲響。
凌沐然始終坐在高士騫身前,默默地看著自己腳下那一畝三分地。經過昨天和今天早上的相處,他和藍羽已經變得相當熟稔了,有好幾次他都想開口和藍羽聊上幾句,可是一看到程丕枚端坐在旁邊,凌沐然就一點聲音也不敢發,生怕衝撞了這位高高在上的昌睦侯。
就這樣安靜地過了兩個時辰,凌沐然都快撐不住了,看向旁邊的藍羽。藍羽倒是不像往時那樣鬧騰,安安靜靜地盤腿坐在地上,似乎是在打坐運氣。凌沐然看了他一會兒,抬頭改看向程丕枚,不想對方也正在看著他,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凌沐然駭了一跳,匆匆地撇開頭去,隨後又覺得自己失禮了,懊悔不已。
“凌沐然,”昌睦侯卻搶先開了口:“我聽說,你的日子過得……並不如人意?堂堂侯爺卻寄人籬下?”
被揭了瘡疤,凌沐然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卻又礙於程丕枚的面子,不得不應道:“家嚴過世得早,留下孤兒寡母,無力支撐家業。前些日子又遭權貴強搶了祖宅,若不是高士騫收留,怕是現在只能流落街頭了。”
在凌沐然說話的時候,程丕枚一直在用茶碗蓋拂著杯裡的茶葉,好似並未留心在聽,凌沐然說完後,他又繼續沉默不語。倒讓凌沐然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錯話。
馬車突然放慢了速度,漸漸停了下來。藍羽突然一個縱身躍出車廂,隨後馬車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凌沐然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只見藍羽站在馬車前不遠處,一人獨戰十多個男子,這些男子身上都穿著紅色外衣,款式與昨天那些黑衣男子所穿的相仿。
程丕枚突然開口:“凌沐然,究竟是什麼人如此這般地針對高士騫,你知道嗎?”
程丕枚這語氣,神神秘秘的,不知怎的就讓凌沐然心裡一驚。他連忙轉過頭,道:“我只猜到這些人是被人僱來取高士騫性命的,背後的事情卻一概不知。”
程丕枚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緩緩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高家雖然富貴,但是……”
等藍羽解決掉這幫人上車,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