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騫以為他還在擔憂那血水,便溫言寬慰:“真的沒事的,那些肯定是獵物的血,你別掛心了。”
凌沐然搖頭:“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只是我實在覺得,那個人的身影很眼熟,我甚至有種直覺,這個人很重要的樣子。”
高士騫聽他說得有些玄乎,便有意地引導他:“你說那個人身影眼熟,是不是因為和你認識的某個人比較像?”
凌沐然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知是像誰,可是我覺得我應該見過他,而且不是很久以前的回憶。”
凌沐然的交際圈子不廣,除了他家裡和以前學堂裡的人,這些日子以來,交往的人大多是高士騫認識的。於是,高士騫繼續問他:“那人的身影是什麼樣的,你先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認識的人裡有沒有相仿的。”
“嗯!”凌沐然眯起眼睛,開始努力回憶當時瞥到的模糊身影:“那個人的個子不矮,身材挺壯的,穿了棕色衣服,用頭巾包住了頭髮……別的我都沒看清,也沒看到正臉,可是我就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
“又高又壯的男子……”高士騫嘆了一聲:“這樣的人我們身邊多了,恐怕難以分辨出像誰啊!你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嗎?”
凌沐然咬著下唇,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地軟下身子:“我只記得他的那種氣質,不像是泛泛之輩,除此之外,就真的記不清了。”
不是泛泛之輩……高士騫的腦子也有些暈了,他晃晃腦袋,整理了一下思緒,再看看凌沐然迷茫的表情——就衝著讓兩人心裡舒坦,明天也得再去一趟那座山啊。
第六十五章
第二日,兩人請了一位慶獻城郊的獵戶,與他們同去探尋昨日的那座山。
順著記憶往山上走,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凌沐然就看見了那片熟悉的小林子,便指給獵戶看。
“呵,你們可真能找地方!”獵戶看過去,隨即笑著解說道:“一般來踏青的人看見林子茂密,就不走過去了,其實林子那邊啊,是一片坦蕩,還有一座觀音廟唻!我們上山打獵時若是突然下了雨,就常往那裡去躲雨的。”
凌沐然與高士騫相視一眼,對獵戶道:“麻煩您,帶我們去看看那廟吧。”
林子外層的樹木枝杈還比較稀疏,越往裡走就越茂密,兩人沿著獵戶的足跡,一前一後手拉著手,小心翼翼地走著,防備著被荊棘刮到,或是踩到難以發現的泥坑裡。
“喏,就在前面,已經看得見了。”聽到獵戶的聲音,凌沐然將眼神從腳下的泥土地移向前方,前方的林木不再那麼密了,可以看得見林子外面的一片空地,空地那頭有個尖尖屋頂的小房子,看來就是獵戶所說的觀音廟了。
觀音廟的門是緊閉著的,三人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後,獵戶輕輕釦了扣門,見無人回應,便推開了門。
“格老子的!哪個殺千刀的弄的!”看清楚廟裡的景象,獵戶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句,而凌沐然和高士騫顯然也震住了,站在門口踟躕不前。
觀音廟裡的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著各種東西,柴火、骨頭、破碎的酒罐……而原本鮮豔亮麗的觀音像,也因沾了各種汙漬而狼狽不堪,更有甚者,竟然在其手上掛了一條黃兮兮的褻褲!
“這座廟雖然小,卻一直都保佑著來山裡的獵戶能滿載而歸,幾十年來這座山頭從沒出過事情,都是觀世音菩薩的垂憐。”獵戶說著,走過去收拾起來:“哪個大不敬的兔崽子,褻瀆了菩薩,活該遭大報應!”
凌沐然和高士騫也走過去,幫獵戶一齊收拾起來。凌沐然一邊問道:“師傅,照你所說,你們都對這菩薩敬仰有加,按理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看著這多半是外鄉人做的吧?”
獵戶嘆了口氣:“大概吧,如果是外鄉人,能找到這裡也真是能耐。別人來這山頭都是為的登高,他倒好,往看不到頭的樹林子裡鑽。”
“看來他們還在這裡過了夜。”高士騫向轉頭看向他的兩人指了指牆角——好幾張破布氈子,顯示之前呆在這觀音廟裡人的可不止一個。
“看來這些人既不是獵戶,也未必是來看景的。他們特意尋了此處,還過了夜,恐怕是為了避人耳目也未可知。”說道這裡,凌沐然向高士騫眨眨眼:果然有古怪吧!幸好聽我的過來看了!
高士騫噙著笑意,問獵戶:“師傅,您和您的朋友這段日子來這裡打獵時,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陌生人啊?”
獵戶搖搖頭:“沒有。這段日子都沒下雨,所以我們也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