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事你師兄最喜歡做,我可不喜歡,記住我是好人。”睜著眼說瞎話,毫不臉紅。
“真的嗎?”涼風眨眨清澈的雙眼。
“當然。你師兄沒事就喜歡扒掉別人的褲子,然後一劍劃下去,那速度可快可狠了,昨日他還扒了一人褲子。”
涼風瞪大眼看著鬼殺,指責道:“師兄你難道不知道扒人家褲子羞羞臉嗎?”
鬼殺臉一黑,無語地看著緋雪衣。
“師兄壞蛋,我要叫小侄兒快點出來,我不許你帶壞我的小侄兒。”涼風扔掉木劍,端著凳子坐在鬼殺面前,對著鬼殺的腹部自言自語唸叨起來:“小侄兒乖乖,我是小叔,那天你說你餓了,我就分了一隻大雞腿給你,對不對?現在你要還我恩情,我要你快點出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你的美人爹給了我好多銀子,以後我們天天都能吃雞腿……”
鬼殺:“……”
柳伯:“……”
緋雪衣懶洋洋的揭穿道:“它說你在騙人,你根本不會分雞腿給它吃。”
涼風怔住:“咿,千歲怎麼知道?”
“它自己講得。”
“為什麼我沒聽到?”
“因為我是它爹。”
“可我還是他小叔呢。”
呃。
這個問題不好解釋,緋雪衣決定緘口不再言,而鬼殺也提著涼風的衣襟去院中練劍。
鬼殺並沒練劍,而是站在院中指導涼風一招一式的練。
透過那半開著的窗戶,他看見那坐在窗邊的人,單薄瘦削的身子裹在純色雪狐裘中,精緻好看的臉沒什麼血色,但面容是那麼安寧,那麼溫柔。
而他何其有幸,遇到了這樣的他,得到了這樣的他。
緋雪衣一抬起頭就撞上鬼殺的目光,蒼白的嘴唇翹了翹,眼角微彎。
現在的他再也不能站在陽光下,他只能躲在陰暗處活著,但他一點也後悔。
陽光固然溫暖,固然誘人,但如果不能愛鬼殺,不能抱著鬼殺,溫暖有什麼用呢。
昨夜他帶著花容找到那個人,將自己賣給黑暗,以及兩個承諾,換取了詛咒的轉嫁,轉嫁回花容身上。
花容最終的結局是什麼,他不知道。
但從此他不能再站在日光下,若是被日光照著,他的手臂上將綻放開一朵紅蓮,直到第七朵紅蓮豔麗綻放,也就預示著他將要魂飛湮滅。
他很不解,便問道:為何是七朵?
那人用聽不出性別的聲音森森說道:本該十朵,奈何你為人時被打散一魂兩魄,現在只剩下兩魂五魄,所以你自然就只有七次機會。
什麼叫為人時?什麼叫只剩兩魂五魄?
他聽得糊里糊塗想要再問,那人卻帶著花容消失不見。
如今,他身上不再有詛咒,他也情願永遠篤守在黑暗裡,陪著鬼殺,就這樣不離不棄直到死。
這樣,很好。
…… ……
然而這份寧靜時光沒持續多久,小院外就有太監前來稟報國師大人來了,說要見千歲。
緋雪衣冷冷勾唇,終於回過神了嗎?
很快滴,他從屋內走出來,全身上下裹得十分嚴實,頭上戴著雪帽,手中還拿著一柄油紙傘。
看他這副裝扮,鬼殺眉心緊蹙也沒多問什麼,只待緋雪衣前腳走,後腳就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入夜後,天空飄起了小雪。
緋雪衣回到小院,鬼殺正負手靜靜站在院中,他腦中全是白離魅的隻言片語,什麼詛咒,什麼花容活過來,什麼裳無月。
他很清楚,緋雪衣有事瞞著他。
“阿瑾,怎麼站院中發呆?”緋雪衣走過去,解□上的裘衣披在他身上。
鬼殺黑瞳直直望著他,單刀直入:“花容是不是對你下了詛咒?”
緋雪衣先是一愣,隨即輕笑:“阿瑾是在擔心我嗎?”心裡赫然明白過來,估計這人是聽到了他與白離魅的對話。
鬼殺聲音陡然一冷,神色嚴肅:“緋雪衣!”這人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有心情戲謔,他難道不知道詛咒是最可怕的嗎,若是怨念太深,連他都沒辦法解除。
“好好好,你不要氣不要急,花容的確對我下了詛咒……”
他的話還沒說完,鬼殺臉色就已慘白如紙,拉著他衝進屋,將他強按在床上,花容那般狠毒的人,他實在想不出他會下了什麼詛咒。
緋雪衣好笑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