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他們。
朋友為他、為北疆,捨命如此,他豈能再繼續讓祭天閣存在,那怕以暴制暴,他也在所不惜。
這次,勢要將祭天閣的勢力一次拔除。
“回宮主,沒有找到公子。”
“回宮主,沒有找到公子。”
雲朔丞看著眼前的廢墟,沉聲道:“繼續找,給我挖地三尺的找。”找不到鬼殺,雪衣醒來一定會發瘋。
他認識緋雪衣十年來,見過最虛弱的雪衣,是和商子洛聯手殺白離魅那次,緋雪衣足足昏迷半個月才醒來,然而這次情況似乎更嚴重。
哎,若非彼此早已熟悉,若非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
他一直知道緋雪衣體質與常人不同,他若累到極致或者功力消耗到極致,身體就會變得虛弱無力,甚至昏迷不醒,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恢復,所以每次緋雪衣出門,他都要為他瓶瓶罐罐收拾一包袱,沒想到上次出去撿個鬼殺回來,那一堆藥全都用在鬼殺身上,更把心丟在鬼殺身上。
但,這次雪衣的情況……
雲朔丞抬頭天空,寒風颳在臉上生疼不已,而那妖紅彤雲給人窒息沉悶的感覺,就像一雙大手死死掐住咽喉,透不過氣來。
“又要下雪了,真是難受啊。”雲朔丞嘆了口氣。
帝都,開始落雪。
這場雪整整下了兩日兩夜也不見停下的跡象,將整個帝都都妝點在白皚皚的世界中。
鬼殺是被腹中陡然升起的一股火熱焚燒痛醒的,這股火熱根本沒有預兆,好似它本就存在一般。
這火燒火燎的痛,讓他忽略了那滿身的傷痛,現在只恨不得刨開肚皮取出這團火,終於,他再忍不住捂著肚子滾了下床。
房門被推開,隨即一道聲音飄來。
“小…君公子。”是冷星。
鬼殺痛苦地想睜開眼,奈何眼皮就像掛著鉛塊似地,沉重地睜不開,等到好不容易睜開雙眼,他反而瞬間平靜下來,那怕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昏迷前的記憶漸漸回籠,太明殿外的一戰,他中了無月銀絲上的毒後,他眼睛就開始看不清東西。
他中白離魅一劍後,有奇怪藥粉浸入身體,也不知道又是什麼狠毒玩意。
然後,那漫天黑色火焰雨,緋雪衣衝出來護在他身前,而他揮開了他。
然後,他沒了意識,等到再有意識時,慕容蘇為他擋下致命一劍,帶著他回到雪香小築。
呵……
然後,然後容蘇死了,他昏迷了。
冷星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單手扶起鬼殺,他的右臂在前段時間就已經被慕容蘇斬斷,武功也被廢除,六年前所有參與過那件事的人,只剩下他活了下來。
鬼殺慢慢站起身,扶著腹部在桌邊坐下問道:“這是那裡?”
“雪香小築。”冷星將一碗白粥遞到鬼殺面前:“你已經昏迷兩日,這是熬得白粥,你吃一點。”
鬼殺手放在桌上,一點一點摸到粥碗默默端過來,他的確需要補充力氣,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也不能不顧肚中的小傢伙。
冷星難以置信地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聲音滿是驚愕:“你的……”
“瞎了而已。”鬼殺面色如常,木然的說著。
冷星一時無言以對,想了想,慢慢地開口:“…少主…少主因擔心體內蟲蠱被控制,一早就交代我,若是他死,就將他的屍體燒…他無臉見慕容列祖列宗,所以不可以帶他回慕容府,我便在院中立了個衣冠冢,而骨灰要葬在那片桃林…”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他而去,最後連他的少主也離去,命運和他們開了一個極大玩笑,賠上所有的性命,唯獨留他苟活活在痛苦中。
鬼殺聞言沉默,許久後淡淡嗯了一聲。
“…不收手嗎?”
“白離魅還沒死。”
“我的命隨時都可以奉上。”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鬼殺一頓:“留著吧,他既然沒有殺你,你就替他活下去吧。”有時候活著才是痛苦,這個道理他懂,冷星懂,慕容蘇也懂。
冷星苦澀的笑了笑,沒再言語,若是可能,他多想追隨少主一起去死。
也不知是不是小傢伙餓了,一碗粥下肚,鬼殺竟覺得腹中不再有灼燒感,整個人恢復幾分力氣。
吃完飯,冷星給鬼殺做了一根木杖,帶著他來到院中。
鬼殺看不見衣冠冢是什麼模樣,他只是靜靜站在衣冠冢前面,手按在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