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回客棧一趟。” 橫豎緋雪衣要三日後回來,在這期間他是自由的,而且墨白不是那種無緣無故亂提要求之人,想來此人和自己必定有很大關係。
墨白輕嗯一聲,緊跟隨在他身後。
回到客棧,客棧內眾人還在就清晨之事議論紛紛,什麼鬧鬼,什麼有木月人住進客棧……
鬼殺眉頭輕皺,找掌櫃要來紙筆,給緋雪衣留了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句話:主子,有事暫時離開。
倘若說最開始時,他還在懷疑寒玉丸究竟有沒有緋雪衣說那般厲害,但經過這些日子相處後,他是徹底信服了,雖然墨白說不會耽擱很久,但保不準會突生出什麼變故,以防萬一還是留個紙條好,省得緋雪衣回來沒看到他,以為他又逃了。
等鬼殺弄完一切出來時,墨白也正從斜對面酒肆打了一壺梨花釀施施然走出來,眉宇間斂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壺梨花釀,醉飲天地間,青衣如兮,笑如兮。
這便是他的小師叔,墨白。
而他之所以喜好飲酒,正是拜這位師叔所賜。
墨白笑吟吟的道:“恕罪恕罪,那酒家娘子生得甚是美麗,一時多了幾句,耽誤了些時候。”
“無礙,我剛出來。”
墨白點頭。
兩人一路相對無言朝城門口走去,那裡有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馬車行駛約莫四個時辰後,終於頂著月色,在一個偏僻的院落外停下。
和車伕交代了幾句,墨白就帶著鬼殺進了院子。
進入院中,院中卻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
是的,死寂,因為院子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
墨白臉色陡然一變,閃身進屋,將院中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依然沒看到半個人影。
“究竟是誰住在這裡?”在這世間,鮮少有人和事然能讓他這個師叔情緒大變的。
墨白望著月色,重重嘆口氣道:“涼風。”
鬼殺驚愕地睜大眼,腦中太多疑惑需要解開,好似知道他的疑惑,墨白接著說道:“那日我趕回谷中,師兄已經死去,而涼風還活著,但腦袋受了重創,整個人變得痴痴傻傻,每次看到紅色時,他就會發瘋的大叫我不知道,我不要去盛京,我不去……後來,我埋掉師兄帶著涼風離開聽雪谷,將他安置在這院中,就是怕當初下手之人知道他還活著,再度找上他,只是沒想到事情剛有點眉目,就發生這種事。”
盛京,紅色。
不知為何,這一霎那間,鬼殺腦中閃過緋雪衣的身影,一襲妖冶紅衣,陰晴不定的性格,會是他嗎?
“其實經過這段日子調養,涼風情緒已經平復很多,所以我打算這幾日便動身去盛京,卻沒想到會遇到你…哎,現在涼風不見了,我還有什麼顏面見師兄。”
鬼殺垂下眼簾,思索了一會淡淡道:“先找到涼風,然後一起去盛京。”師門的仇難道就不是仇了嗎?他憑什麼可以暫時放一邊,他是心死不是失憶,師傅對他的恩情歷歷在目,他為什麼不能兩者一起做,更何況一者目標確定,一者需要追查,這之間並不影響什麼。
墨白看著鬼殺,眼神有些訝然,他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隻說了兩個字:“…鬼殺?”
“走吧,先從附近的城鎮尋找。”
*
慕容蘇離開的當日,花容就派安二跟在後面,若是這次慕容蘇還要遲疑不決,那就由安二出手解決,他已經等了六年,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安二帶著五名屬下途經烏鎮時,不想竟碰到昔日逃掉的族人,讓他是‘激動’不已。
集市上人頭攢動,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小小攤位上販賣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
而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圍聚著一群人,只聽一陣銅鑼聲敲過,是一陣喝彩歡呼聲。
原來是一名藍衣粗布少年正在翻筋斗,他這一翻,圍觀人數著已經過了二十個,著實厲害。
呼喚聲,拍手聲,時不時還有銅板落地聲,好不熱鬧,但就是有人要破壞存心這熱鬧景象。
“木月人賣藝,你們竟然看得如此起勁,真是可笑可笑。臨安之所以發瘟疫,就是因為來了幾個木月人,沒想到這裡也來了木月人,呵呵,不知這次又會天降何種災難。”這道聲音不大不小,卻偏偏在這熱鬧聲之下,異常清晰。
霎時,歡呼聲停止,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將目光落向說話之人,以及他身後的五名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