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悄聲吩咐道:「去給大喜盛飯,要那種大海碗,明白了嗎?」丫鬃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李大喜,立刻會意點頭離去。
等到眼前的人兒扒完第三大碗白飯,沈千里徹底傻眼了,他娶回來的到底是個人還是一頭豬?這是他眼下心中最疑惑的。
「還……還要嗎?」沈千里的聲音有點顫抖了,他……他該不會是娶回來一頭餓鬼了吧?見李大喜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十分不捨的看著桌上還剩幾塊燒肉的盤子搖了搖頭,他大大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總算吃完了,否則沈千里不敢保證下一刻自己會不會昏倒過去。
「真是的,早知道不該喝那些湯的。」李大喜還在嘆息,如果不喝湯,這幾塊肉就不用浪費了,他還能再吃一碗白米飯,白米飯啊,他一兩年也吃不到一回的白米飯啊。他戀戀不捨的看著丫鬟們把盛飯的大碗收走。
沈千里嘴角抽搐了幾下:「大喜,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那幾碗湯,夠買出三桌這樣的飯菜了?」愛人不是普通的不識貨,枉費了他一片好心替他進補。沈千里拼命的在心裡喃喃念著「我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我絕對沒有生氣,是的,我沒生氣……」
「三桌?」李大喜驚訝的喊:「就……就那幾碗沒啥滋味的湯,夠買……夠買三桌?」他拿筷子敲著桌上的盤子:「你要知道,這是紅燒肉,紅燒肉呢,還要,這是啥名不知道,但是肘子吧,還有……」
不等說完,沈千里就嘆了口氣桉住他的手道:「我當然知道,大喜,你不用報菜名了。奇怪,現在四海昇平,怎麼你們家的日子過成了這樣?你是個勤快的人,論理你們家可不該這麼窮,讓你連一點兒世面都沒見過啊。」
李大喜哼了一聲,斜睨著他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們的日子能過成這樣,還不全都是拜你們這些土匪所賜?」
他見沈千里睜大了眼睛,失聲叫道:「我們?我們怎麼了?」
不由立刻怒從心頭起,心想裝什麼裝,敢做就要敢承認,因怒火一起,也不顧什麼大小尊卑了,啐了一口叫道:「你們這些土匪把我們打的糧食全都搶走了,每年還要給你們上貢,哼哼,你們啊,就差沒吸我們這些窮人的血和骨髓了!」
他越說越怒,沈千里卻是越聽越驚:「什麼?你說寨子搶你們的糧食?讓你們上那麼多的貢?你說你們的窮日子都是這寨子造成的?怎麼可能?」
李大喜更是火大,梗著脖子叫道:「你做的事幹嘛不敢承認?殺人都不放在你眼裡,搶些東西就不敢承認?」
沈千里用力一拍桌子,青筋都暴露出來幾條:「廢話,我做的我就承認,這天下還有什麼是我不敢的。」他扭過頭:「阿眷,讓山寨裡現有的頭領都給我滾去大廳,我有話問他們。」說完又對李大喜道:「你吃完了就去休息,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第六章
來到大廳,只見所有頭領都齊聚在此,只是衣冠都不甚整齊,看得出是從住處匆忙趕來,也是,聽說大首領暴怒,誰不惶恐,就連沈德都歪戴著帽子悄悄站在旁邊,他雖是沈千里的師兄,但可不敢惹這個火頭上的師弟,誰不知道青山派實際上的領導者就是這年紀最小心機卻最老的師弟。
等到聽完讓沈千里怒火沖天的理由,這些土匪們也愣住了,沈德站出來道:「當家的,這事兒有些奇怪,咱們山寨的一切開銷,要是都靠搶那些窮棒子一點糧食貢品,這幾萬人喝西北風都不夠的,雖然這方圓幾千裡都是咱們的地頭,為了顯示咱們的地位,每年也讓他們意思意思往山上交點東西,可絕對不會到那土包子……」
看見沈千里倏然銳利起來的眼神,他連忙改口:「哦,我是說絕達不到寨主夫人說得那種天怨人怒的地步啊。」媽的,這寨主夫人四個字說出來怎麼這麼彆扭。
「以後就叫他大喜哥,不用叫什麼夫人。」深知李大喜的個性,沈千里淡淡的道,一隻手輕輕叩著膝蓋,陷入了沉思中,半天方開口道:「沈德,你負責派幾個貼心的弟兄下去查查,看是不是有人在利用咱們的名義橫徵暴斂,哼哼,我雖然不把那些窮棒子的死活放在心上,但也絕不允許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還把不把我們寨子上的人放在眼裡了?」
他的聲音如冰般冷酷,聽得底下眾人一個個都打起了寒顫,心道那些暗中中飽私囊的人算是倒了大楣,這李大喜簡直就是他們的災星一樣。
任務佈置下去,沈千里想想快入冬了,各處的帳目都該交上來,因為生意龐大,因此又和弟兄們商量了下收繳欠帳等事,說完了,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