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罪自認沒有警匪片裡一人滅一夥的本事,所以他只能裝孫子,或者說此時他就覺得自己活脫脫地像一個孫子,真他媽鬱悶,以前都是自己坑人,現在好了,被人坑了,還替人數錢呢。
人格侮辱可以忍受,智商的侮辱實在讓人難受,將來這事抖出來,他估計自己腦袋上得刻倆字:傻逼!
如果加上一個形容詞,應該是“最蠢的”。
“嗨,小子,過來。”瘦高個招著手,招呼著餘罪。此時完成了交易,危險已經解除,順利地幹了這麼大的事,現在根本不用懷疑餘罪的身份了,就一個被人蒙著送貨的馬仔而已。
一群人都看著餘罪,還有人打著應急燈,照著餘罪的臉。餘罪遮著眼睛,怯生生地站起來了,怯生生地走到這夥人跟前,緊張兮兮道:“老大,不給錢就算了,可別滅口啊,我啥也不知道。”
肯定沒有滅口之虞,幹這麼大事,還用自己滅?那些人看著餘罪,心裡都想著拉滿滿一車管制藥品通關,試問這天下沒幾個人敢幹,可偏偏這麼一位矇頭蒙腦的新人還給幹成了。他們個個哈哈大笑,帶頭的瘦個子扔給餘罪一摞錢,總有一萬的樣子,就聽他說道:“拿著,使勁吃,使勁喝去。回頭還有,過兩三天沒事了再聯絡鄭潮,聽明白了?”
“明白,謝謝老大。”餘罪接著錢,點頭道。
“哎呀,這麼好的馬仔,怎麼我就沒碰上……鄭潮真他媽走狗屎運了。”瘦高個子感嘆道,拍拍餘罪的肩膀,實在欣賞不已。餘罪愧不敢當了,緊張道:“老大,這、這事太危險,我以後不敢幹了。”
“後悔也晚了,這一車夠崩你十來回了。”有人取笑著餘罪,惹得其他人又笑了。反倒是疤臉瘦高個子安慰著餘罪說道:“小夥子,想開點,第一回難受,以後就都成了享受了……走了。”
眾匪哈哈大笑著,一幫人呼嘯而去。
人走了,餘罪也跑出去了。深夜、大雨、電閃雷鳴,閃電的餘光拉長了他的人影,他傻傻地站在雨中,想著那一身剛試過的警服,想著那一車晶瑩的麻醉品,想著是自己親自押送通關,那一刻的感覺是多麼的複雜,讓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人生,就像這個迷茫的夜,根本看不到方向。
是啊,這該回哪個組織裡去呢?
屢敗屢戰
“情況彙報這樣寫,關於5月20日行動,由於強颱風影響,通訊中斷,指揮受到影響,未能組織起有效的排查,致使錯失良機,這一點我負主要責任。同時加上一點,我們已經基本查清了該犯罪組織的結構,大致人員構成,並對其中重要的若干嫌疑人進行了監視居住,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就這麼寫。”
許平秋手指點點,杜立才記著要點,微微蹙眉,林宇婧快速琢磨著許處的話,她下意識地看了組長一眼,老杜不到四十歲,顯得比許處還老,特別是這兩天,憔悴得快讓人不認識了,沒辦法,又一次行動失利,連“包袱”都丟了,憋得快起火了。
“許處,有責任得我們擔,再怎麼說我也是禁毒局的,怎麼能……”杜立才說著,話被打斷了,許平秋插了句嘴道:“不要搶著擔責任,案子只要拿下,什麼責任都是象徵性的;可這毒源剷除不了,那責任是你我都擔不起的。”
此話重重一撂,把杜立才的回應壓住。事後三天,所有人話裡都有火藥味,兩個行動組十四人,加上技偵七人,總共多了二十幾個人,全部因為任務失利滯留於此了,重新開始的佈局僅限於外圍的排查和監視,至今一無所獲。
“宇婧,萬頃鎮有什麼動靜?”
“沒有,3號嫌疑人回去就再沒有出來過,是嚴德標、高遠他們的監視。”
“寓港呢?”
“沒有,白領公寓沒有發現莫四海的蹤跡,據最新排查訊息,和焦濤接頭的這個莫四海,白領公寓他是董事長,曾暗地經營色情交易被查處過。”
“濱海,傅國生這兒?”
“沒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每天按時上下班,連門都不出。”
“越正常就越不正常,這幾天他都沒有出去應酬,也沒有接觸那個女人,應該是發生了不尋常的事……可是,他們不可能發現‘包袱’的身份吧……他去了什麼地方?”
說到此處,又是痛處了,三天居然沒有找到餘罪在什麼地方,沒有歸隊,沒有到萬頃,沒有找任何一個熟悉的人,02號特勤漫無目標地找了很久,每次帶回來的都是失望。
“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杜立才小心翼翼地問。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