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嘆,眾人都知道許處在擔心什麼,也都沒有應聲,不過各自心裡想法不同。也許許平秋擔心的是安全,也許杜立才擔心的是任務,而林宇婧擔心的卻是這傢伙不會有其他事,就怕混幾天投敵去。
“叮鈴鈴鈴!”手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杜立才一拿手機,斷了,他亮著號碼,一使眼色,林宇婧飛快地敲擊著鍵盤,隨著紅點指示方向的移動,半晌她叫了聲:“寓港,新墾鎮附近。”
“走,嘗試建立聯絡。”許平秋喊了句,帶著僅剩的幾人飛奔出會議室,把矇頭蒙腦的滑鼠也給拖上了。
這是個特殊的通訊頻道,需要加字首密碼才能打進來,也只有一個人能打進來——
餘罪!
“咦,我的火機呢?剛才吃飯還在來著。”
一輛廂貨車上,副駕上一位長髮哥們兒渾身長蝨一般,亂摸著身上,嘴裡叼著煙,就是找不著火機。“當”的一聲,開車的司機把火點到他跟前了。長髮哥們兒笑了,笑眯眯地看著新人“餘小二”,帶著頗為讚賞的眼神:瞧這孩子,多有眼色啊。
餘罪看樣子已經融入這個團隊了,諂媚地問著:“高潮哥啊,咱們這趟能發多少錢?”
“少不了你的。”高潮哥應聲道,馬上又斥著餘罪道,“叫潮哥,不要叫高潮哥,哥叫鄭潮好不好。”
“ok,知道了,高潮哥。”餘罪道,悠哉悠哉地開著車。高潮哥直翻白眼,這孩子有眼色,就是沒記性,感覺像個愣頭青,這不,訓了他兩三天,還是順口叫“高潮哥”。
不過這孩子不錯,人小,膽大,幹活實在,鄭潮還真慶幸順口答應了莫四海一句,撿回這麼個好勞力來。他順手給餘小二遞了根菸,小二褲子上一蹭進口的zippo火機,點上火了。
扮豬吃老虎的事餘罪一般不幹,不過扮老虎啃豬倒不介意,自從離開那個組織自己就自由自在地胡來,這根本不用偽裝,簡直就是本性使然。至於故意,頂多就是扮得智商低了點,人橫了點,沒辦法,那個組織也不太喜歡過於聰明的屬下不是?
不過現在這個上司嘛……餘罪皺皺眉頭,這傢伙只要一抽起煙來,德性就不入眼了,鞋子一脫,腳丫子搭到車前窗上,那味道比汽油味還衝。餘罪苦著臉給車窗開了條縫,暗罵著這些組織成員素質實在太低。
“小二,你以前幹什麼的?”潮哥閒得無聊,開問了。
“沒幹啥,搶了花,花了搶。”餘罪一言以蔽之。這個答案讓潮哥大笑了幾聲,表示理解。從寓港通向海港這條路上,要是沒前科的,都不算合格。可對於餘小二這類拿把鐵疙瘩假槍敢搶收費站的,那屬於高水平的。
餘罪眼瞥著這哥們兒,小心翼翼地問著:“高潮哥,您還沒告訴我,這趟咱們能發多少錢呢?”
“千把塊吧,你就送送貨,想要多少?”鄭潮道。
“那也沒什麼意思,幹完一個月不幹了啊,一個月又沒幾趟活,掙上幾千,夠幹什麼?吃喝顧住了,嫖賭朝誰要去?”餘罪叼著煙道,嫌待遇實在太低了。
組織的飯都不好混,就在寓港待了一天,隨後就被扔在不知名的小鎮上了。餘罪估計自己就算真混進去,也是炮灰成員。在這一點上,兩方組織沒甚差別。
鄭潮哈哈大笑了,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餘小二,神神秘秘道:“這條路上走的活分三等啊,一等是辛苦錢,就像你現在乾的,幫人拉貨,掙運費;二呢,那是關係錢,有本事和通關的、緝私的搭上線,送人通關,一般都是本地人幹,估計你幹不了。”
“三呢?”餘罪問。
“那就是賣命錢了,拉得越值錢,運費越高。命不好的話,一趟貨就能讓你住幾年;命好的話,三兩趟貨能掙個十幾萬,什麼都有了。”鄭潮道,眼瞥著新人,看他的反應。
果不其然,新人眼亮了,回頭興奮地對他道:“十幾萬?高潮哥,算我一個,十萬我就幹。”
“好好開車。”鄭潮給了餘罪一巴掌,用手抹著噴在自己臉上的唾沫,沒想到新人被錢刺激得這麼激動。餘罪呵呵笑著不介意,規規矩矩開車了。鄭潮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破綻,提醒道:“小二,別光想著掙錢啊,咱們這一帶啊,沒農戶了,基本是勞教勞改專業戶了,每個月都得被抓走一批,慘啊,我們村姓譚的兄弟仨,進去一對半,賠上幾年沒自由啊。”
“哎喲,那不算最慘的事。”餘罪搖頭晃腦道。
“那還不夠慘?”鄭潮異樣了。
“不夠,最慘的是像我,不缺胳膊不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