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是不是使用過非正常的手段?這些問題很好回答,有很多人在場,但林小鳳只承認自己審了。至於交代得清楚,那是因為嫌疑人他就犯下了這麼多的銷贓罪行。
這些答案明顯說服不了督察,他們瞭解這些警察。警員被襲擊,首先要查清的是這是件隨機的事件,還是件有預謀或者招致報復的事件,招致報復,還得查清是私仇還是公務。分局和支隊懷疑反扒隊內部有問題,最起碼押解嫌疑人這個隨機的時間,外界就無法掌握,那些事,就得在隊員中間核實。分局要求在職的所有隊員,把從昨天下午押解嫌疑人直到今晨出事的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必須講清自己的行蹤以及所見所聞。
“魏局長,不能這樣吧,我們的隊員還躺在急救室,嫌疑人還逍遙法外,不能先關起門來,審查我們自己吧?”劉星星隊長忍著一口怒氣,齜牙咧嘴地對進門的分局長道。
“傷員有醫生負責,嫌疑人已經由重案隊開始排查……你們呢,由分局負責,這是市局的安排,怎麼,你有意見?”魏長河面無表情地道。一句質問,把劉星星給壓制住了,再怎麼說,丟掉押解的嫌疑人,這等於是在自己職業生涯上抹了一道黑色印記。
“沒意見。”劉星星嘆了口氣,把下面的話,都憋回去了。
“好,那把賈浩成的事,就你知道的,詳細給分局說一遍……唉,我說老劉啊,你也老同志了,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呢,這個嫌疑人不是打過招呼嗎?動不得。現在好了,一鍋粥了……進來吧。”魏局長喊了聲,分局的兩位調查人員,坐在劉隊長對面開始詢問了。劉星星慢條斯理地點了支菸,斟酌著魏分局長的話,他此時省得,這事不是黑白鬥那麼簡單的事了,既然不簡單,那他也有他的辦法。
他抽了半支菸才給了外調人員一句瞠目結舌的話:“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昨天下午喝酒去了……”
大會議室裡,林小鳳陰著臉回來了,坐下來,一言不發。督察給每位隊員發了一張紙,讓各人詳細寫下自己的情況,不許交頭接耳。其實這個時候也有點壓制不住了,大大小小的隊員聚在一起嗡嗡聲不絕,個個表情憤然,對上頭處理這事的方式明顯怨氣尤甚。那督察視而不見,反正是按規矩辦事。
餘罪悄悄起身了,往林小鳳的方向挪著。他剛才大概瞭解了些情況,原來當晚反扒隊員們審了一夜收穫不菲,到凌晨六時的時候,李二冬、大毛、滑鼠按慣例把嫌疑人往看守所送。剛出隊門不到一公里,就在巷口遭到了兩輛車的攔截。塢城路這邊向來亂,隊員以為是違停的車輛,卻不料下車就衝出來一撥人對著幹上了,據說對方有七八人。三個反扒隊員寡不敵眾,李二冬勒著嫌疑人要往回拖,對方有人急了,衝上來對著他腹部就連捅兩刀。等支援的隊員來時,帶著銬的嫌疑人已經被劫走了。
“讓讓……”餘罪拍拍一位隊友,坐到了林小鳳身邊,小聲問著,“鳳姐,怎麼回事?”
回頭一看是餘罪,林小鳳嘆了口氣,小聲道:“還能怎麼回事?裡外一般黑,咱們踢鐵板上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咱們隊員都傷了,怎麼反倒矛頭向咱們來了。”餘罪道。
“要是當時追捕,抓到的可能性很大,現在都過去四個小時了,嫌疑人就是個白痴也跑出五原市了。”林小鳳道,看了看錶,已經快上午九時了,她輕聲道,“賈浩成的銷贓本來以為是個小事,可昨晚越審我越覺得不對勁,他家裡就是開電動車專賣店的,還缺這倆小錢?不至於稀罕那幾百塊錢的賊贓呀?後來我帶人連夜提審了咱們拘留所裡還待著的電單車盜竊嫌疑人……你知道怎麼回事?”
“雪球滾大了?”餘罪問,只有這一個解釋。
“比你想象中大,塢城路一帶的銷贓窩點,在全市都很出名,我們一直沒有查到這個銷贓渠道。一輛電單車不起眼,可每年全市丟掉多少?而且他們不是現收現銷,而是拆開銷零件,特別是一塊鉛酸電池就能賣到五百以上,要是鋰電池的話更貴……這樣一來,我想他們可能有黑窩……於是我又連夜到他的店裡排查,在他們的地下倉庫裡找到一批沒有包裝的鉛酸電池,有兩百多塊……”林小鳳小聲道。
“這麼多?”餘罪也嚇了一跳,賊的生意能做到這麼大,可不多見了。
“對,只多不少,當時我沒有處理,只是暫作封存,向隊長作了彙報……隊長一邊向上面彙報,一邊連夜辦了批捕,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居然敢劫人。”林小鳳懊喪道。
“什麼後臺?”餘罪問道。
“不知道,不過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