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舉手了,餘罪示意了下,此人站起來,自我介紹加提問道:“餘所長,案情裡只提到你們在海南一家農場找到了他的下落……是在他落網之後,才把他的同夥賀名貴繩之以法,並沒有反映出從哪裡得到了線索。像這樣刻意隱藏形跡的人,沒有準確線索,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下落的?”
這同樣是一個外人沒有窺破的謎,也是邵萬戈刻意留下的一個釦子。餘罪聽到此處,笑著開啟了一個檔案,說了句:“我說還是猜的,大家別笑我啊。”
現場還是有人笑了,不過是善意的笑聲。話音落時,螢幕上出現了幾個女人的照片,個個風姿綽約,一下子把大家看得好不納悶,餘罪邊放邊解釋著:
212。第212章 多面餘所長(4)
“我是以女人為線索猜的,這個說來話長了……我先給大夥介紹這幾個女人,他們都是李宏觀在各個階段一起生活過的女人,當時最鬱悶的是,辛辛苦苦找到一個地方,只有女人,甚至孩子……連追了三省七市,沒追到他人,把他幾個姘頭全刨出來了。後來才知道,案發之前他已經得到賀名貴的示警,在我們找到居住地之前溜了。”
全場皆笑,餘罪指點著這些女人的照片,笑著道:“在徹查李宏觀的履歷時,我發現了很多自相矛盾的事情。第一是他的原配妻子趙喜梅紅杏出牆,他坦然待之,而且還每年回家住幾天,並且兒子的學費也是他出的。你說他無情吧,好像有,說有情吧,好像也沒有;第二是在朔州找到的這位重婚女人張雪蓮,你說他有情吧,他連名字都是假的,最後都沒有告訴這個女人真相,可說他無情吧,他房子、車子、存款,都給妻兒留下了,雖然是非法的;還有第三位住在長安的紅顏知己,他差點娶了人家;第四位,特別是第四位,才二十一歲,還是個在校女生……咱們不討論道德問題,單說女人問題,查到這兒的時候,我們頭都大了,辛辛苦苦挖出了一個大大的後宮,再往下查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
笑聲,笑聲,連續不斷的笑聲,現在全場越來越覺得這位小警的偵破思路,比任何一個刑偵專家都讓人有興趣了,而且這麼風趣的非專業解釋,實在是讓人捧腹不已。
“在這個時候,我覺得這個思路還是要換一換,否則和剛開始一樣,仍然會走火入魔,或者走進死衚衕出不來。綜合這些找到的女人,我們追捕組當時泛起了幾個這樣的問題:第一是他年齡已經五十出頭了,就再天賦異稟,在女人上面的需求也應該不高了吧?養這麼多女人不應該光是滿足那方面需求吧?”餘罪道。
下面鬨然大笑,而與會不多的幾位女警,臉上有點發燒。邵萬戈剛要示意一句,餘罪卻是若有所思地豎著兩根指頭說下去了:
“第二是從大多數案例來看,嫌疑人出於防衛意識,在女人問題上,大多數是露水情緣,可這個嫌疑人就說不通了,居然敢在暫住地結婚生子;第三,退一步講,假設這是個特例,養小老婆、找紅顏知己這是一時興起,可最後一位,他包養四川這位蔡麗麗就又說不通了,根據我們和當地警方的詢問,李宏觀化名張勤多次到當地找她,兩人更多的時候是在租住的一處別墅裡花前月下,購物、逛街、遊覽,純粹一對老少配的情侶……基本到這兒,他渾身都是矛盾,即便以人格分裂或者變態的思維來觀察他,仍然說不通。”
此時笑聲漸息,數百雙眼睛隨著餘罪揮舞的手指在動,彷彿那是指點迷津的航標,不經意間,都已經被這個帶著桃色的懸疑故事勾引出好奇來了,甚至就連坐在前排的局領導一干人,也饒有興趣地聽著。餘罪的關子賣足了,這才揭底了:
“到了這種現實需求不能說明他行為動機和習慣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心理因素了,在此我們追捕小組得感謝馬秋林師傅,是他把我們帶到這個思路上。”餘罪抬眼時,看到人群最後的馬秋林,他笑了笑,繼續道:
“他一直建議我用普通人的思路來推測嫌疑人的行為習慣,因為在任何嫌疑人心裡,哪怕是個變態的嫌疑人,他也會認為自己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我就試著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考慮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我們從頭說起,嫌疑人李宏觀,八十年代在牧場工作,和一位同時分配到牧場的女同學感情良好,不過發展有點快了,女方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最終導致女方回了原籍,之後李宏觀找了本縣一位女工草草結婚並生子成家。
“據我們瞭解,這位嫌疑人在專業領域非常優秀,和大多數懷才不遇的人一樣,他並不滿足於現狀,於是加入了當年的南下大潮,一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