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坐直了身子,薩拉查幾乎錯手把玻璃打碎。怎麼會這樣?誰會把靈魂碎片頂在腦門上到處走?他就不怕被影響到神智?還是說這是這個世界的風俗——用那玩意兒作護身符?
可不對啊……如果是護身符,通常都是家裡的長輩死前留下的,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家族血脈,怎麼這個帶著的是滿滿的惡意?
即使好奇得要命,薩拉查還是沒有跟上去。在那個小能力者者徹底離開自己視線之前,他隱蔽地把定位魔法丟過去,想了想,又補上個監視法術,攝取的影像則直接投入左瞳。
分出一點精力來應對警官小姐,他更為關注的是那個可憐巴巴的小能力者。
魔法將那邊的場景完完整整地傳遞過來,就算沒有聲音也已經夠用的了。一個擁有法系能力者天賦的孩子,失去了父母,被親人虐待,被罵作小怪物,還有家暴……
等等,小怪物?罵什麼不好非要罵這一句?
意識到了什麼,薩拉查咬咬牙,榨出最後一絲精神力,牢牢地將魔力束縛在體內,徹底隱藏下來。
看樣子,這個世界的能力者們生存狀況很糟呢。
傑茜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小男孩的變化,剛把人帶回警局,又在那裡犯了愁。看樣子,今天是找不到這孩子的家人了,自己很快就要下班,難道只能把小薩拉查扔在警局裡嗎?今天值夜班的警察是塞倫德,那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可不會照顧孩子。
她糾結著的時候,薩拉查正頭痛欲裂。一方面,這個世界的法系能力者奇葩到讓人不忍直視;另一方面,原本就受損嚴重的精神力在他的過度榨取下徹底暴走了。
真當精神力的運用是什麼容易的事嗎?整個格雅弗大陸能玩的轉的不超過一隻手好不好!縱然他頗擅此道,這段時間的消耗也足以拖垮一個新晉神明瞭,何況他這樣的半神?好在類似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薩拉查利落地收束起靈魂,帶著小部分還在控制下的精神力,圍觀那些暴躁的傢伙沒事找事。
而這一舉動的附加效果就是,他“睡著”了。
失去控制的精神力徹底潰散,薩拉查頓時虛弱下來,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其實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次深度睡眠或冥想,可陌生的環境讓他完全無法放心。
此刻他無比懷念那座被自己一氣之下拆了的法師塔,就算這種建築很容易被判定為瀆神,那也是一個足夠安全的住處。
要不要重新建一座呢?
算了吧,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半位面,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完善了呢。
想到由於某個原因荒蕪至今的半位面,他默默捂臉。雖然是自己的選擇,但在其他半神忙著更進一步的時候,就因為個人習慣去鼓搗精神力紙筆,也真是夠了。
一天下來,事情發生到現在這種地步,若是沒有什麼突發事件,薩拉查只能在幾天後被送入孤兒院,然後再費心思尋找踏入能力者圈子的契機,或者乾脆在普通人中發展。也算他運氣好,平復了精神力暴動從意識空間出來,正碰上另一個迷路的小能力者被傑茜領進屋子和自己作伴。
仍然是法系的。
瞄一眼這個小能力者的海拔,他不爽地撇過頭——討厭的高個子。個子高又怎麼樣,打起來最容易被當靶子好不?
但很快他又驚訝地看過去,滿眼都是好奇。這是混血?顯然人類血統佔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看膚色,黑成這樣,不會是惡魔血統吧?真可憐,那麼霸道的血脈,如今只剩下這麼一點點了。
巧克力膚色的男孩被薩拉檢視得心裡發毛,狠狠瞪過去,一雙標準的桃花眼惹得薩拉查輕笑不已。這傢伙,難不成是魅魔?男性魅魔?那可是稀有品種。
“麻瓜,走丟了?”終究只是孩子,男孩忍不住開口,手卻緊張得揪住了衣角,“我母親很快就會找來,你信不信?”
“嗯嗯,很快。”薩拉查無所謂地應聲。小傢伙,別再摸你那條手鍊了,那麼明顯的鍊金產品,真當沒人能認出來?
似是被他的口氣惹惱了,男孩憤怒地哼了聲,慢慢將手背到身後,握住一根細細的木棍。
“佈雷斯!”
滿臉焦急的女子突兀地出現在房中,看得薩拉查嘴角抽搐。同樣看到這一切的傑茜倒吸一口冷氣,正要大喊,卻被女子用木棍指住:“昏昏倒地!一忘皆空!”
木棍頂端發出一束魔力,筆直地打在傑茜身上,傑茜立刻雙眼迷茫地倒在地上。
女子滿意地轉身,將木棍指向了薩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