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蛇怪黃色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不安。
“出了什麼事?”薩拉查沒好氣地發問,緊接著,他嘴角的嘲諷倏地僵住。他這是怎麼了?面對一個至少是半聖的陌生存在,他不僅沒有暗暗警戒,反而自來熟地與之聊了起來!
“你也看到啦,就是剛才那個幽靈。”蛇亞爾弗列德喪得幾乎要哭出來,“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正好在外面呢?薩爾,你快把死亡之眼封住,我想去找那些小傢伙玩!”
雖然上千歲了,但還是個孩子。薩拉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些巨龍,一個個都幾千幾萬歲了,心性未必比短命的人類高多少,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屠龍勇士了。其實也好理解,它們不用修煉,只要睡一覺,實力就會蹭蹭上漲,真正清醒的時間能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就不錯了。而這十分之一的時間裡,做事的效率相較於人類只怕也就那麼十分之一。
這麼算下來,蛇怪先生大概還是個十歲的娃娃吧?
看時間也趕不上晚餐了,薩拉查伸出手,看得亞爾弗列德眼睛一亮,迅速縮小身體攀了上去。
“薩爾,你想去哪?”蛇怪沿著薩拉查的手臂慢慢向上,最後停在領口,從那裡探出腦袋,嘶嘶地問,“要不要到我那裡看看?大家都在,還有你當初來不及帶走的東西,我都收起來了,絕對沒讓那頭蠢獅子插手!”
薩拉查愣了愣,開口:“指路。”
接下來的時間,薩拉查一直一言不發。有契約關係的馬爾福,認識自己的蛇怪,千年前同名的存在,還有自己剛好吻合的歲數……莫非自己真的是那個薩拉查斯萊特林?可自己又是怎麼出現在格雅弗大陸的?
一個個疑問無人解答,他沉默地按蛇怪的指引往城堡深處走去,最終來到一座半掩在掛毯後的雕塑旁邊。雕塑是一個極為嚴肅的男子,筆直地站在那裡,手臂上用綠色的緞帶綁著一對短匕。
“我回來了,薩爾也回來了!”亞爾弗列德歡快地嘶嘶道。
聲音響起的剎那,雕塑猛然睜開雙眼,看著前面的一人一蛇,慢慢地躬下身子:“歡迎回來,殿下,大家都在等您。”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摘下掛毯,露出後面雕琢精美的大門,恭敬地開啟。門上的蛇形花紋不少,有的亮著,有的黯淡無光,最容易認出的就是中間那條蛇怪,完全是按亞爾弗列德的樣子刻畫的,蛇身上的紋絡則附著著一個隱蔽的忽略咒,讓人不自覺地無視這裡——至少實力比不過亞爾弗列德的都看不透。
薩拉查點點頭,腳步不停地踏上門後黑暗的甬道,但他的視線則一直定在那個陰柔男子身上,看著他微微一笑,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
作為剛剛確定了未來道路的靈魂聖者,他很清楚雕塑裡並沒有靈魂,而是一個人最深的執念。有這樣一份執念在,執念的主人即使轉世,也會不自覺地惦念著什麼,卻對當前的生活毫無興趣。也就是說,如果那個人是千年前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朋友,他已經經歷了上千年無趣的生活,就算靈魂變成一潭死水也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只有執念達成,就此消散,他的轉世才能真正擺脫前世,開啟下一段人生。而如果那段執念因意外被毀……轉世的人就沒有未來了。
而他的執念,就是自己嗎?
薩拉查只覺得胸口發悶,腳步不自覺地遲疑起來。如果,如果所謂的“大家”都是這幅樣子……
“那是誰?”
“埃爾羅,埃爾羅布萊克,我們斯萊特林的執法者,這是您親口說的!”亞爾弗列德自豪地翹起尾巴,點了點薩拉查的耳垂,“永遠純粹的布萊克!”
布萊克?想想自己看過的貴族家譜,薩拉查猛地握緊了拳頭:“似乎,布萊克主支已經斷了?”
“誰知道呢,我又沒出去看過。”亞爾弗列德毫不在意地道,“埃爾羅都不在意,我費勁管他們幹什麼?薩爾你也別糾結了,他們自己都不珍稀,你又能幹什麼?”
幾句話的功夫,甬道已經到了盡頭。小心翼翼地邁出最後一步,薩拉查失神地望著與斯萊特林休息室一模一樣的房間,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一個鉑金髮色的青年坐在壁爐前,雙手扶膝,脊背挺直;一個金髮的女子文雅地笑著,手中端著盤被停止了時間的烤餅乾;扶手椅上端坐著一對夫妻,臉上有著詭異的紋絡,明顯血脈有問題;空曠處,一對紅頭髮的雙胞胎笑容燦爛,手臂上雕刻的魔紋不住地釋放出炫目的禮花。
靠牆的位置擺滿了扶手椅,每張椅子上都坐著一個老舊的雕塑,明顯已經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