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對方太淵穴。
而白玉堂一個左屈膝,逆風往上一掃,將展昭指尖意力盡數化去,右手輕擋,卻是掌勢忽收。
展昭右掌已欲推出,忽覺失了風力,心下突地一跳,連忙卸去內力。
卻忽見白玉堂眼中狡黠一閃,展昭暗道不好,右手已被截住,順勢被那人一帶。
那人似是半掛半倚在自己身上,實則自己是被那人攬住……
此等姿勢……
展昭忽地臉上一熱,是被那人惱的。當下薄怒喝道:“白玉堂你……”
白玉堂伸手往展昭腰間一探,順手摸出一物,是一羊脂白玉,雕著一隻活靈活現的碩鼠,尖耳豆眼,端端正正,煞是可愛。
白五爺看得甚是喜歡,卻撇嘴道:“藏著作甚;留著腹誹你白爺爺?”
展昭掙了一下,無奈那人是從後方制住自己,又存心為之,不減力道反而更注了幾分真力,只得悶聲道:“白兄若是喜歡,儘管拿去便是。本就是為白兄做生辰用的,何必如此為難展某。”
白五爺見那人猶有怒意,耳根紅暈未散,不知怎的,很想吹上一吹,看看能紅到個什麼程度。
暗壓下念頭,白五爺低聲道:“真是送予我的?”
“……真的。”
“……”
“……白兄可否放開展某?”
再不放開,休怪展某一個回肘側掌擊腹再一腳踹過去。
可不管你前些日子吃酒吃壞了肚子,你當真以為展某不知曉你成日捂腹疼痛到底佯了幾分!
雖是這麼想,倒也還惦念著,有些難為。
幸而白五爺又說,說得雖然不像個樣;有些較真,卻還是接了口,沒真教展昭為難下去。
說的是:“……不許與我計較。”
“……”
誰說沒教展昭為難下去的!
耗子恁地無賴,得寸進尺!
正暗自狠狠地腹誹著,忽覺那人鬆了禁錮,心中隨之亦是一鬆,這一鬆,倒把腹誹之念給消了大半。所謂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展大人正了正拘領,轉瞬神色如常。
真要贊展爺脾氣好,也難怪,這等事都要生上個半天的氣,豈不遂了那耗子的願。
這琢磨很對。
遂不了願,白耗子果然覺得有些可惜。
正在可惜著,那邊展昭卻有話想問了。性格使然,本不應有太多好奇之心,但不意味著沒有好奇之心。
聽得展昭極是恭謹地請教:“……白兄,方才你那招式,可是蔣爺在水中使出的翻江制海?”
白五爺正色點頭,神色飛揚,頗為自得:“不錯。四哥在水中使得,爺在陸上怎就不能使得?水有掩目之用,陸上無水,卻自有別的虛招可用……學到了?”
展昭想了想,那招果然須得其它招式輔助而出,是因原在水中,又是聚力道於膝上,氣血周行慢了些罷,問:“若不輔以虛招?”
白玉堂鳳眼將他一覷:“爺說貓兒笨,果真不假,如此豈不分散了力道?”
展昭額頭青筋跳了一跳,深吸一口氣,續著問:“……那麼另一招,卻不知……”
“唔……”白五爺含糊一應。
笑話,豈能告訴你那是爺捉貓用的!
念頭又生,腳步一旋,轉至展昭正前方,當真便湊近了去,在展昭耳邊處一呵氣:“……貓大人,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噫,果然禁不得逗,真紅得與身上的朱衣相映成輝。
嘖,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似乎還有些黑氣……
巨闕出鞘,嗬,惱了!
白玉堂這一鬧,鬧得自己很是心滿意足,爾後急速跳開,銀色錦靴點地,一個借力,已躍出數丈。許是太過心滿意足,竟要比平日裡的輕功使得乾淨利落。
遠遠還能聽到甚是囂張的大笑:“呆貓,還不走罷!”
去哪?
自然是往馬行街方向。
往馬行街方向作甚?
自然是去查案。
十一戶人家中,三戶家境有異,巧的是,這三戶人家均落戶馬行街。二人先前說定,從這三戶人家著手,不必分頭行事,一起前去。
然而,俗話說,計算得天衣無縫的案子,也有百密一疏之處。
何況兩人這計劃簡單草率,若有變數也不足為奇。
果不其然。
變數由白玉堂挑起,出現在展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