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緊繃著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
忍足走過來,幫手冢看了看情況問道:“傷口疼嗎?”
麻藥的效果早已經過去,傷口還有些隱隱的疼痛,但是手冢卻搖搖頭。
忍足又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事之後才對手冢說道:“你昏睡的時候,不二來過了。”
手冢一頓,隨際‘哦’了一聲,卻沒有再開口。
“他大概再過不久又會離開日本,他走時去看了小傢伙一眼,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們家那個小傢伙呢。”
手冢低頭沉默了片刻,隨後抬頭看著忍足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忍足的看著真田和手冢正經的說道:“做為早產兒,孩子的身體已經很好了,不過,這個孩子的雙眼確實接受不到任何光感。”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個孩子天生雙眼失明,但是清耳聽到忍足對他們證實時,真田和手冢都沉默了下來,真田的手緊緊的握著手冢,手冢抬頭看了一眼真田,手也緊緊回握住真田,他轉頭看著忍足淡淡的說道;“我們三人能活下來,我已經很感恩了。”
忍足笑了,隨後說道:“要不要去看看小傢伙,這個小傢伙一直一個人待在恆溫箱裡,你們再不去看他,他大概會發脾氣了吧。”
手冢點頭,然後下床和真田兩人互相攙扶著跟著忍足一起來來育嬰房。
實驗樓裡的育嬰房,孩子躺在那個四方的恆溫箱中,當手冢和真田走進來時,聽到孩子嘴裡發出的咕嚕嚕的聲音,手冢和真田貼著恆溫箱。
這幾天真田的注意力都在手冢身上,根本還無暇去注意新生的孩子,他跟手冢一樣,這還是第一次跟孩子見面,真田側耳聽著孩子的聲音,他按納住心中的激動的問手冢;“他長得什麼樣子,他在做什麼?”
手冢雙手貼在恆溫箱上面靜靜的看著躺在裡面的孩子,孩子現在正醒著,剛出生的孩子臉上看起來紅通通的,一雙眉毛跟真田一樣,又黑又濃,他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可是眼神卻煥散無光,他看起來那麼小,很難相信他這個生命曾經被孕育在自己的身體裡。
“他真漂亮。”手冢低聲說道。
真田聽了,會心一笑,他抱住手冢的肩說道;“一定跟你一樣。”
手冢低笑道:“你又知道了?”
“嗯,早就知道了。”真田的下巴蹭著手冢說道。
靠在門邊的忍足看著屋裡的兩人,轉上關上門,把空間留給他們這一家。
真田拆紗布的時候,柳蓮二也來了,半個多月過去了,孩子已經不用再待在恆溫箱裡了,他每天都在變化,原本皺巴巴的面板褪去,漂亮可愛的模樣很招人喜歡。
醫生在對真田做最後的檢查,手冢和柳在病房裡等他,柳很小心的孩子抱在懷裡輕輕搖晃著,手冢坐在對面看著柳,突然想起來孩子還沒有名字,於是對柳說道;“這個孩子已經出生了這麼久卻還沒有名字,你幫忙取一個名字吧。”
柳抬頭看了手冢一眼,隨後又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傢伙思索一陣說:“介彥,就叫介彥吧。”
“嗯。”
柳蓮二伸手逗了逗介彥,介彥張嘴流著口水嘴裡嗚嗚叫著;
柳笑道;“初次見面實在有些倉促,下次見面時一定會給送一份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禮物。”
病房裡的門被推開了,醫生帶著真田進來對著手冢點點表示可以拆紗布了,讓真田坐下來,醫生一圈圈拆開紗布並且囑咐;“先不要睜開眼睛。”
等紗布全部拆下來之後,屋子裡的人忍不住都摒住呼吸,醫生對真田說;“不要緊張,慢慢張開眼睛。”
真田聽言,緩緩睜開眼睛,強烈剌入眼睛裡的白光讓真田一瞬間又閉上眼睛,如此反覆幾次,醫生伸出手指在真田面前晃了晃;“能看到嗎?”
真田低聲說道:“能看到影子,但是很模糊。”
“很好,再試幾次。”
真田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屋子裡的景象能看清楚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手冢淺栗色的頭髮,真田抬手想揉眼睛,卻一把被手冢擋住了;手冢的語氣有些沙啞;
“笨蛋,別揉眼睛。”
真田眼前的手冢仍然還是模糊的,一直過了好久,手冢的臉才慢慢在真田的眼前清晰起來,看著眼前的人,真田的眼圈一紅,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一般,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手冢也是如此,兩人相對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看著對方。
像是喜悅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