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哎,失魂啦!”
英子回過頭來,很認真的來了句,“他的正面和裡面都跟背影一樣誠實。”
小玉哦了一聲,“然後呢?”
英子低頭看手裡那張方方正正的白色名片。
藝術設計學院珠寶設計2000級 顧惜朝
《'戚顧'House Ashore》胡不夷 ˇ第 2 章ˇ 最新更新:2011…08…19 22:47:17
早上上完最後一門課,下午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顧惜朝精確地計算著時間,揹著揹包走出校門,沒有去車站,而是去了旁邊的蛋糕店。上次雪青來學校看他的時候似乎很喜歡吃那家蛋糕店的麻薯餅,印象中家裡附近是沒得賣的,買半打,順便捎上一個栗子蛋糕。
他不明白為什麼雪青這麼喜歡吃甜食,這個女人,好像永遠停留在十六歲長不大一樣,被他兇兩句還會哭鼻子,真是拿她沒辦法。雪青說自己曾經有過一個美麗的錯誤,這個錯誤美麗得讓她不忍扼殺,養著養著,就長那麼大了,比她還大。
顧惜朝翻了個白眼,懶得去戳破她那個圓圓的肥皂泡。
從初中開始他一直寄宿在學校,青春期的各種跡象在雪青和天明大伯眼中只是個抽象的輪廓,他們看來,顧惜朝是個很優秀也很高傲的孩子,獨立、能自己照顧自己,其他的,全無概念。其實,顧惜朝也這麼認為。他可以用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想。到時候他就可以把十幾年前欺負雪青的那個男人抓起來,然後讓雪青……狠狠地打他屁股。
其實,正如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雪青這麼喜歡吃甜食,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把婚姻當做是自己的終身事業——而且物件是某個特定的人的婚姻。
沒什麼人值得一個人犧牲一輩子去等待的。顧惜朝想,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啊,那麼長,怎麼可能等的下去。
但是雪青確實還在等著,有時候她看著顧惜朝的時候就像透過他去看另外一個人。每到這個時候顧惜朝都會冷冷走開,他厭煩那種感覺,更加厭煩雪青正在等的那個“他”。厭惡,在素未謀面之前便已經存在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都不能消弭。他習慣了獨自佔有,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別人的替代,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兩個小時的公交車車程,顧惜朝睡著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赤腳走在長長的海岸線上,腳下是細小雪白的海砂,碧藍的海水一波波的漫過腳背,冰涼冰涼。抬眼望去,前方高處有一個房子,二樓的落地窗突然被推開,走出來一個人。太遠了,他看不清他的樣子,只依稀見他穿著白色襯衫,正在朝自己揮手。他努力的想去聽清他說什麼,耳邊卻只有呼呼的風聲。他跑過去,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腳,一下子摔進水裡……
顧惜朝睜開眼睛,頭頂上空調的吹風吹得他鼻尖涼膩。揉了揉鼻子,車子剛駛過的郵局很熟悉,下一站便到家了。
高中畢業後考上同城的大學,學校到小鎮只有兩個小時車程,他卻固執的按照周圍人們的規律,每年最多回家四次,寒暑假五一國慶。他說無法忍受一個經常因為不切實際的幻想而陷入非正常狀態的“姐姐”,天明大伯哦了一聲並未作任何評論。雪青則是看著他笑笑,週末閒暇時候仍然像高中那樣熬了湯給他送去,顧惜朝一邊計算著來回車程費用一邊喝著湯,心裡極不情願的承認比起雪青熬的,學校裡四五塊錢一份的瓦罐湯全是洗鍋水。
十二歲那年,天明大伯給當時二十八歲的雪青安排了一場相親,顧惜朝因為不肯在那種場合稱呼雪青為姐姐,被這位位高權重的家長一氣之下送到寄宿學校,對此雪青看上去樣子比他還要委屈。顧惜朝昂著頭說,雪青不用嫁給任何人,我可以給她幸福!
這句孩子氣的話讓雪青記掛了許多年,她把它寫進自己的日記裡,清晰的葉子脈絡上,一行娟秀的蠅頭小楷。後來顧惜朝把這個日記本砸到那個男人臉上時葉脈書籤掉了下來,他和他都沉默了。
他們都曾經許諾給她幸福,但是都沒有做到。
顧惜朝拖著箱子上樓梯時,看見自家隔壁門口站著一個小男孩,大概四五歲,揹著個小書包,肉肉的小手拿著鑰匙,踮起腳尖要去夠鑰匙孔,因為身高不夠,似乎十分費勁。
顧惜朝花了幾秒鐘才想起這個場景是多麼的不對勁——這個房子,不是他家的嗎?!因為顧天明的工作關係,他們家有兩套房子,自己住一套,另一套稍微小一點的大多數時候閒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