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方的功夫套路、動作特點以及力量和速度都非常瞭解,稍有不慎便很容易被對方鑽了空子,相反,若找準時機,則很可能一招得手,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傷害。
兩人都拉開了架勢,但都拉得不大,他們保持著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適中距離,慢慢地、看似從容地沿著同一條軌跡繞著圈,以尋找進攻時機。
相對於艾俄羅斯的全神貫注,撒加卻顯得非常輕鬆,甚至嘴角眼中還帶著笑意。
“……怎麼?不進攻?不想救人了?”撒加突然出人意料地打破了沉默。
在二樓環形走廊上觀戰的路尼微微皺了下眉頭,他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卻也看得出來,這個時候撒加開口說話實在是給了對方極大的可乘之機。
然而艾俄羅斯仍然沒有妄動,撒加也繼續說下去。
“好吧,在你找到打倒我的辦法之前,我給你講講這兩年來我是怎麼過的。”
艾俄羅斯額角已經滲出了汗,他發現就算在說話的時候,撒加渾身上下也沒露出半點破綻。
撒加也許察覺到了艾俄羅斯心裡的緊張,卻沒有對此說什麼,而是微笑著盯著他,繼續道:“前半年我幾乎是從嘲笑怒罵和輕蔑仇視中過來的,因為我到處尋找我所愛的人,哪裡都找不到,我幾乎要發瘋,拿著他的照片到處打聽,那時候我敢確定我沒有以愛的名義傷害任何人,可你知道我得到的是什麼?我被思念折磨得要崩潰的時候,就開始反省自己以前的人生……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和那個偽君子說得對,這個世界是殘酷無情的,既然如此,哪來什麼正義啊?”
艾俄羅斯怎麼會忘記,他以前的確對撒加說過這句,可他的初衷並不是要撒加往這麼偏激的方向去想。
他心裡突然覺得很難受,撒加這個樣子,和一旁傳來的人質的低泣聲同樣讓他覺得心頭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而且石頭還越來越沉……
撒加的講述還在繼續。
“從那以後,凡是見到那些過得很幸福的人我就更難受,他們憑什麼那麼開心?如果我當初自私一點,他們絕不會那麼好過,說不定早就在戰火中嚎哭了,可我呢,為了不和智慧聯合同流合汙我和親生父親決裂,依莉莎和孩子被殺害的時候我還在為救援一個受災的小鎮而奔波,為了阻止戰爭我聽信了你和穆那個偽君子的謊言以至於和我的最愛反目成仇……誰為我做了什麼?要是讓那些笑得開開心心的人知道我所愛的是一個同性合成人,他們一定也會嗤之以鼻吧?”他說到這裡,不由得聳動著肩膀笑出聲來。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這樣……”艾俄羅斯終於忍不住開口答道。
“很不幸,我遇到的人都是這樣,”撒加笑眯眯地道,“所以,我的朋友,回想起來,我更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的確不能改變那麼多人的看法,可我自己呢,也不想為他們再作什麼犧牲,所以,我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
“閉嘴……”艾俄羅斯只覺得有一股腥氣直衝心口,不由自主地開口道。
撒加哪裡會聽他的,繼續道:“你說,我把那些我看不慣他們他們也看不慣我的人都統統毀了,不就不會有這些矛盾了嗎?”
“閉嘴。”艾俄羅斯提高了聲調。
撒加對艾俄羅斯漸漸燃起的憤怒視若無睹,繼續微笑道:“想通了這點以後,我一下子覺得豁然開朗,原來強大不僅僅可以用來犧牲,也可以用來毀滅,而且可以達到皆大歡喜、一勞永逸的效果……”
“別再說了!”艾俄羅斯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一個箭步衝上去,照著撒加一連揮出好幾記重拳!
撒加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張開雙掌,將艾俄羅斯重拳一一接下。就在他撥開艾俄羅斯揮來的最後一拳時,突然踏前一步,一個肘拳從艾俄羅斯被撥開的空檔中揮過去,艾俄羅斯反應也快,立即把頭往另一邊一偏,躲過了太陽穴的要害,但終歸還是沒能完全避開,被那一肘從左頰擦過!
他退後兩步,撒加這一肘震得他頭昏腦脹,眼前一片模糊,朦朦朧朧中他感到一陣勁風撲面而來,他立即憑著經驗往後再退了幾步,同時胡亂揮了幾拳,他很明顯地感到其中一拳與撒加的拳頭以毫釐之差擦過,緊接著又是一股勁風從側面掃來!他又立即作出了準確的判斷,舉臂一擋,將撒加踢過來那一腳擋下,然後就勢弓下身子往前一撲,抱著撒加的腰往前大步衝去!
撒加被推出好幾步,突然向後邁出一大步,腳跟一穩,支撐住身體不再後退,同時舉起雙肘往艾俄羅斯的背上重重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