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看這幢大廈的主人。”
這是一句頗令人費解的回答,因為這幢大廈的主人此時並不在這裡,可那中年男人似乎心領神會。
“是麼?”他微微一笑,“那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黑髮少女再次快速掃視了一下四周,道:“這裡很美、很有格調,所以這地方的主人首先應該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背對著那少女,中年男人略微點了下頭,等待下文。
“周圍的佈置簡單、大方、很有現代感,證明主人思想絕不保守,比較直接而不喜歡轉彎抹角,”少女又道,“但這裡幾乎沒什麼名家的藝術品作裝飾,這證明主人很有些眼高於頂,很難瞧得起人。”
“就這些?”
“目前就這些了。”
中年男人點頭笑了笑:“有進步。”
黑髮少女滿不在乎地揚了揚唇角:“只是如此而已麼?那您還是小看我了。”
中年男人笑著不說話。
走在前方領路的巴比隆略略轉動了下眼珠,剛才這兩人交談用的是他聽不懂的中文,否則就算聲音放得再輕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然而這談話還在繼續……
“其實,用不著分析,也看得出我們要去見的是一個極為囂張拔扈、傲慢無禮的人,”黑髮少女道,“您和他的父親有交情,這次也是以弔唁的名義而來,怎樣也算他的長輩,他居然只派幾個下人來迎接,真是太失體統了。”
中年男人笑了。
“說得好聽點兒算是長輩,”他說,“說得實際點兒,我們只是政府方面和他們進行談判的代表,從這個角度上看,他這麼安排算不得不妥。”
黑髮少女一雙杏仁大眼一閃:“您是說,他對我們的來意非常清楚?”
中年男人揹著黑髮少女點了下頭。
“我說過,我與他父親史昂只是有數面之緣而已,事實上談不上什麼交情,任誰一想都會知道這只是一個來見他的藉口,”他說,“不過,他既然肯見我,就代表他和智慧聯合董事會里其他的股東不一樣,我們和他應該還是有得談的。”
……巴比隆乾脆放棄了,這兩人既然敢在他們的地盤面前明目張膽地談,應該是早知道來迎接他們的人聽不懂中文,有恃無恐,對聽不懂的交談,他也用不著費多大心了。
……
來客在巴比隆的帶領下來到一扇由兩面巨大的鏡子製成的大門前,門內隱約傳出悠揚動聽的鋼琴彈奏。
巴比隆對著門邊的可視門鈴通報了一聲,門便開了——
敞亮的大廳、簡潔精緻的佈置、一架水晶鑲金的鋼琴,和坐在鋼琴前專心致志地彈奏著的白衣男人。
那男人高大、健壯且身形挺拔,以至於那一身不太正式的白色西服穿在他身上反而顯得說不出的瀟灑。他留著一頭深藍色的長髮,髮型很有些張揚,五官精悍、優雅,又帶著男性獨有的硬朗和堅毅。
這是一個高貴與桀驁不馴的最完美結合體,一個完美到最大程度接近女人心中夢想的男人。
他閉著眼,全副心思都放在他面前的鋼琴和他所彈奏的曲子上,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那中年男人眉頭一揚,以目光詢問巴比隆,巴比隆笑了一笑,作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進去。
於是,中年男人和黑髮少女在巴比隆的帶領下走進大廳,在離鋼琴不遠處的一張象牙色沙發上坐下,3名保鏢立在他們身後。
……一曲終了,那男人方才從鋼琴前站了起來,走向他們,中年男人和黑髮少女也站了起來。
“歡迎貴客光臨,”他與那中年男人握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哪裡,”中年男人笑道,“我已經很久沒欣賞到這麼精彩的演奏了,撒加先生琴技真是令人叫絕。”
“過獎,”對方笑笑,“幾年沒彈了,這幾個月才重新拾起這個愛好,不經常練練只怕在人前獻醜。”
“敝人名叫童虎,”中年男人自我介紹道,“與令尊大人生前有過數面之緣,也算有些交情,聽聞令尊不幸身故,特來祭奠,並表示慰問之情。”
“我聽父親大人提過您,”撒加淡淡一笑,頷首作禮,“謝謝您的一片心意。”
童虎向身旁的黑髮少女作了個引見的手勢:“小女春麗。”
那面容俏麗卻一臉英氣的黑髮少女隨即雙手自然地交握腹前,略略一提,雙膝微屈,向撒加施了一禮,撒加也頷首還禮。
3人就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