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去。
艾歐里亞還是笑個不停。
“……哈哈……哈哈哈,撒加,”他終於漸收笑聲說,“你弟弟還真有趣啊,我小看他了,沒想到他骨子裡也有這麼一股英雄氣!”
“這傷,”魔鈴走上來,“是我自已挖的。”
加隆難以置信地看著魔鈴那張掛著滿不在乎笑容的臉。
“這是加入反抗組織的必要儀式。”
“……”
“……”
“……你……你們都瘋了!你們都瘋了!”加隆後退兩步,指著艾歐里亞和魔鈴,“就算要表決心也用不著自殘身體啊!表決心的方法還有很多種不是嗎?你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艾歐里亞微微皺眉:“有什麼意義……”
他指著胸膛上的傷疤,向著在場每一個人。
“你們知道,這個地方原來有什麼嗎?”
再蠢的人都猜得到:合成人身上用來認證身份的條形碼。
“這就是人類像在畜生身上烙標記一樣在我們身上留下來的記號,”艾歐里亞指著胸膛上的傷疤大聲說,“自我們被製造出來那一天,他們就藉著主人的名義任意奴馭使喚我們,強迫我們替他們當牛做馬,稍有不順心就會遭到你們難以想像的懲罰!就是沒做錯事,只要他們興致來了也可以任意打罵我們!我們為他們做了多少工作?可他們對我們怎麼樣?比一條狗還不如!”
說著他向卡妙走近幾步。
“前輩!你是被那個給我們定下那奴隸定律的女人從小嬌慣到大的,你懂做奴隸的滋味嗎?你試過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小錯誤而被吊起來鞭打三天三夜嗎?你見過一大堆所謂的‘合成人廢品’被集中在一個小倉庫裡等待著被‘處理’,因為沒有食物沒有水,餓得受不了而自相殘殺,然後啃食自己同類的屍體以求將自己已經註定要終結的生命延長哪怕是多一天嗎?沒有!前輩,我從你那嬌嫩的面板看得出來,你沒有這樣的經歷!你說我們是敗類,前輩,我們想當敗類嗎?有誰天生想當敗類?有誰不願意像你這樣光鮮亮麗、神氣十足地站在這裡趾高氣揚地指責和你不同的人?只可惜我們……沒這麼好的命!”
“人類!”
“奴馭我們身體、奴馭我們精神的人類,永遠覺得從我們身上索取得太少的人類!對這樣的人類,我們只不過想從他們主宰的世界當中獲得一席之地,想獲得和他們同樣的權利,過份嗎?很過份嗎?”
“我們為什麼要揹著這恥辱的記號?我們為什麼要留著這畜生烙印一樣的東西?我們憑什麼要當奴隸?你以為我們挖掉它的時候很痛嗎?不痛!一點都不痛!和我們反抗組織的每一個兄弟受過的苦比起來一點都不痛!”
……
魔鈴走上前,一言不發地拍著艾歐里亞寬闊的背,以示安慰。
艾歐里亞平靜下來,看著面前一直漠然不語的卡妙。
“前輩,你當真以為你和我們不同嗎?”
“……”
卡妙不說話。
撒加不說話。
加隆不說話。
莎爾拉也不說話。
無話可說,實在是無話可說,因為他們誰都沒有艾歐里亞所說的那種經歷,那的確是比牲畜還不如的。
良久,卡妙終於回身走向撒加。
“我們走吧。”
撒加看了他一會兒,也轉過身。
加隆和莎爾拉見狀,也緊緊跟了上去。
已經出了那扇門,卡妙突然回身。
“你要還是個男子漢,就應該知道什麼叫飲水思源,”他看著艾歐里亞,淡淡地說,“不管幸福也好,苦難也好,都是相輔相成的,我們和人類一樣,只要體驗過其中一種就必然會體驗到另一種,只要體驗過,就沒白來世上走一遭,這始終是人類給我們的。把我們帶到這世上,就是人類值得我們用性命來報答的恩義。如果你要以人類對我們怎麼樣為藉口背棄我們生為合成人的榮譽和驕傲,把自己變得和他們一樣,那你有什麼資格向人類要求平等?”
他們走出門,離開基地,沒有任何阻攔。
沒有人敢攔他們,他們都明白走在最前面那兩個人是他們一起上都阻止不了的,更何況他們的首領並沒下令阻攔。
他們開來的越野車還在,於是4人上了車。
沒人說話,就連平時最吵鬧的加隆都保持著難得的沉默。
卡妙從衣袋裡掏出藥瓶,倒出幾片藥。
……一瓶水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