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天波浩渺人數不多,六絃之首尚能照拂得來,至於外人,妄踏玄宗之地,確實無法保證毫髮無傷。」
男子怒道:「你們武林中人總是志驕氣滿,殊不知就算練得絕世武功,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若真讓我們帶兵前來,別說踏平一座怒山,要掃蕩鳳鳴鎮百戶人家,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兒。」
蒼點頭道:「如此說來,那塊令牌倒是害人不淺的物事了,小翠,你說應當如何?」
翠山行皺了皺眉,「扔了倒好。」
兩人自顧自談話,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那男子眼見勸說無果,朝旁邊使了個眼色。
三道黑影忽然自兩旁竄出,其中一人輕喝一聲,提掌朝翠山行攻去,另外兩人各持刀劍,速度極快,瞄準的卻不是六絃之首,而是兩位侍童,他們看蒼步伐沉穩,意態安然,舉手投足皆是一方之主氣度,料其較難對付,故挑了兩位小童,心道若能抓來作為籌碼,便不怕對方不低頭。
翠山行背上琵琶未解,掌心一拂,劃開撲面而來的勁風,那人亦不是省油的燈,掌化成拳,八十一路連環拳法施展開來,虎虎生風,架勢剛猛,如狂風駭浪襲捲,翠山行秀眉微蹙,不急不徐地接了五六招,任他如何變換路數,面上神色依舊淡然,那人是王府裡萬中挑一的好手,平時甚少遇到實力相當的對頭,如今越打越驚,暗自出了一身冷汗,未想到對方一副書生模樣,手上功夫竟然如此厲害。
翠山行不願久戰,左足輕點,身形轉動,一招無極之天拍出,袍袖盈風,青衫翻飛,凌厲掌風夾帶銳利劍氣,劈向對方拳式,天一劍弦受到牽引,發出陣陣低鳴。
那人心知此招難接,拼盡全力,舉手欲格,拳掌凌空相接,虎口一痛,驟然裂出血來。
翠山行看也不看他一眼,轉瞬掠至方才那位中年男子身邊。
靈湘未料到對方忽然持劍進攻,慌忙中倒退幾步,抽出腰間鐵簫,和道清並肩應敵。
道清雙手一錯,玄門正宗的雲掌呼嘯而出,對手變招更快,劍尖一抖一挑,直往他掌心刺來。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六絃之首縱身攔在前方,翻手便是一招道法天威,風雲陡變,金芒四射,道門法印當頭罩下,劍者心頭一凜,忙回劍自救,刀者手上金刀正與靈湘鐵簫纏在一起,無暇他顧,眼看掌風襲至面前,只得鬆手反擋,刀劍同出,合力對上蒼的掌招,只聽得鏘鏘數聲脆響,那兩把利器已然斷成數截。
「道清,靈湘,回玄蒼閣待著。」蒼微微一笑,望著掠回身旁的翠山行,「拿到了麼?」
翠山行取出那塊令牌,「你要如何處置?」
蒼笑道:「既是你奪得,自然由你發落。」
翠山行默然片刻,右手一揚,將那塊令牌拋下了怒山深谷。
男子大吃一驚,怒喝道:「你……!」
蒼沉聲道:「雖然少了千軍萬馬,不足以踏平萬丈高山,但天波浩渺在,六絃亦在,郡主旗下還有何高手,往後儘管來罷!」
男子怒道:「聖上御賜金牌,你竟敢隨意丟棄!我瞧瞧閣下打算如何向親王交代!」
蒼淡淡道:「要討交代,找蒼便是。」
男子又憤又辱,又驚又怕,他身為府內總管,自然深明那塊令牌的重要性,那是當年親王出征邊疆大獲全勝,聖上御賜的金牌,親王平日將之鎖在鐵櫃中,偶爾取出向貴客炫耀一番,怎可能交他任意予人,前兩日郡主潛入她父親房裡偷出令牌,吩咐若翠山行不願同往,可以此作為交換,還道親王事後追究起來,她自會承擔,至於什麼向皇上搬救兵云云,全是他信口胡謅,想威嚇對方就範,不料那兩人絲毫不為所動,現下令牌丟了,又無法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務,兩邊落空,無論親王或郡主 發起火來,他們這兒的頭都不夠砍,總管一想到此,臉色倏地煞白,慘然道:「你武功高強,將那令牌扔了,自然不怕性命難保。季斐,立刻帶著人去谷中搜尋,若沒能找到令牌,大夥也不用回去了。」
蒼挑眉道:「不過一枚御賜金牌,也得你如此費心?」
男子惶然道:「那金牌是郡主自親王那兒取來的,若給了先生,至少還有個明確下落,如今先生請不回去,令牌又失落,姑且不論親王會如何大發雷霆,光是郡主那一關,小人就難過得很了。」他一緊張,方才氣勢凌人的銳氣全都消失無蹤,說話又回到府裡當總管時戰戰兢兢的模樣。
蒼沉吟半晌,淡淡道:「你老實回答我,那位郡主尋翠先生何事?」
總管猶豫地瞥了翠山行一眼,坦白道:「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