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霧,朦朦朧朧,擱在翠山行腰側的手也不自覺一鬆。
若赤雲染所言不差,蒼不曾對師弟妹露出那般溫柔笑容,那麼翠山行也不曾見過現在蒼臉上的表情,他其實不太懂得該如何形容那人唇角淺笑的含義,總之,是自己無法介入的距離。
良久,蒼調整好情緒,長舒口氣,又恢復了本來語調。
「所以,當初知道你是王府琴師,我便覺得特別親切。」
翠山行秀眉一挑,「我性格孤僻,一見面便拿琴音削你,與你那朋友必定大不相同。」
蒼笑道:「那倒不錯,但各有優點。」
翠山行道:「我彈琵琶,他彈古琴,各擅勝場。」
蒼望著眼前男子,緩緩道:「翠山行,你的優點又何只琵琶一項。」
翠山行一愣,要他說出自己除了琵琶還會什麼,或有什麼值得讓人讚賞的事蹟作為,還真想不出半分,他在官宦人家裡彈琴,見識過那些人結黨營私,權錢勾結的貪 婪嘴臉,遇到不喜之事便即離開,並未採取什麼行動,魔界亂世、異象橫生時,更沒想過要如蒼一般挺身而出,幫助武林,他知道自己性格的缺失,厭惡他人親近,不想與人建立關係,卻也不打算去改,這麼過一輩子便罷,本來對於自己的劍術還有幾分信心,但今日見了在桃林裡舞劍的蒼,又哪能自不量力地說自己擅使劍。
「你的性子是淡了點,但並非冷酷無情。」蒼見他微露茫然之色,輕嘆口氣道:「你一助窄巷孤女脫困,雖知對方居心叵測,有意狙殺自己,卻仍手下留情;二阻鎏影帶走師妹,玄宗於你無恩無情,你卻依舊維護師妹,還因此傷了肩膀;三解靈湘落水之危,不顧那十年難得一株的玉雪金蓮,任它沉入潭底,這些人皆與你無關,你卻毫不考慮便出手相助,我欣賞你,又何只那一把天一劍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