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柏怔了怔,很快復原,看了看空杯,低聲詢問“還要麼”。
布金龍眨一下眼,彎起嘴角。
黃綠色茶湯從細長的壺口落入寬大的杯口,茶香四溢。布金龍面上浮出溫和的笑,輕推茶盞,送到蘇星柏面前:
“臺灣烏龍,解酒的。”
梁笑棠返來時,包廂鬧成一片:或引吭高歌,或飲酒划拳。
視線搜尋到蘇星柏,獨自一張桌,正仰頭靠住椅背。眼神飄渺,口裡銜著一支幹煙。
梁笑棠跨過幾個醉鬼,去到蘇星柏身旁,攬住他的肩。蘇星柏瞥來一眼,示意“借個火”。梁笑棠摸出一根菸,點燃後湊到蘇星柏嘴邊。紅光一閃,菸絲相融,幾縷灰煙扭捏著騰空,發出嗆鼻的臭味。
這就是以糖代煙的下場。
蘇星柏無奈地取出香菸,隨手扔進酒瓶。
“老傢伙找你幹嘛?”蘇星柏傾身,搭住梁笑棠的雙肩。
“讚我尋人本領一級棒。”梁笑棠彎眼。
“只這樣??”蘇星柏揚起下巴,一臉“你講大話”的質疑表情。
梁笑棠吸口煙再吐出,歪頭,定焦蘇星柏的臉:“不然呢?”
蘇星柏露出痞氣十足的笑,“比如,對你表示欣賞啦,對我這個坐館略感失望啦~”
“這都給你猜到~!”梁笑棠即刻瞪大牛眼,“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
假作真時真亦假。
同梁笑棠待久了,他哪些講真,哪些裝假,蘇星柏早了若指掌。
楊駿風那批貨來得不易去得倒快,面子沒贏回,反讓差佬佔盡便宜。
再加個插科打諢的姚可可。
老傢伙們從來都是隻認利益,只認強者。能給他們帶去利益的才是強者。
他跟梁笑棠,或許已經成為了天平上的砝碼,被稱重,被衡量。
接著呢,就該被取捨了吧。
想著,發出一聲低笑。看進梁笑棠的眼裡泛起些微漣漪。
“笑的這樣古怪~”梁笑棠的手摸上來,“醉啦~??”
蘇星柏的臉頰同額頭確實有點燙,但並沒醉。酒精遊走全身的正常反映而已。
就像之前,面對布金龍遞來的茶,即使毫不中意,除了接受,不作二想。
酒熱與接受同為本能,前者是生理本能,後者是生存本能。包括現下的對視,梁笑棠掌心的微涼,以及肩頭的硬爽,也都是一種本能。
梁笑棠好笑地拍打掛在自己肩上的傢伙。
他的肩胛骨夠硬,肌肉也夠緊。
梁笑棠宣佈宴席散場,然後架起醉貓去車上。摸遍他所有的口袋,咧嘴,先敲他的頭,再捏他的臉,“不是講過要自備波板糖的咩,切,剛才就當給你面,下不為例!否則就請你食一百粒金枕頭!BTW,你買單!”
蘇星柏側身偎住座椅,一雙眼既茫然又無辜。
梁笑棠越看越心虛,悻悻地撤手,想想不對,又伸手過去,抓起安全帶往他身上扣。
扣緊了。對了。可以踩油門了。
月色很好,路燈與月光共同照引兩人的返家路。
從半開半闔的眼縫中,蘇星柏看到腦門皎潔的梁笑棠。吹著口哨開著車,唇形很靚。
車程很短,夜晚很長。梁笑棠非常盡心地伺候醉貓回房,卻絲毫沒有察覺,這隻壞貓是假醉。直到那雙既茫然又無辜的眼睛張開,一眨不眨地望住他。
在他彎身講“快睡”時,胳膊被抓住了,迅疾,整個人都被按到床上。
貓爪擒著他的肩,貓眼看住他的臉,另條貓爪頂在他的j□j。
蘇星柏接吻時幾乎不換氣,大有考驗梁笑棠肺活量的意思。
傻仔,都不知我花名叫鐵肺的咩……
他心裡嗤笑,別說一夜,再加一個白日都奉陪無虞。
蘇星柏抓他的肩,他就扯蘇星柏的衫,冰涼的手摸著蘇星柏的背脊骨朝上,行到蘇星柏的後腦,揉弄那坨被慕斯搞到僵的發。腿被蘇星柏擠壓,使不上力,就落力支起上身,同時迫使對方朝後弓身。
咔嚓!
蘇星柏彎曲膝蓋時骨頭髮出清脆的聲響,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終於使兩張口腔分開。
不換氣的惡果就是加倍喘氣,不做gym的下場就是在關鍵時刻骨頭響。
事實證明,不僅肺活量不如梁笑棠,連帶肢體柔韌度也不及對方。
蘇星柏很鬱悶。他看著梁笑棠下床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