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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裡吧。”悶油瓶取出洛陽鏟,一邊接鏟柄一邊對我說道,“你幫我照著。”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叫我來只是為了找個提燈的。
洛陽剷下去了二十米深也沒發現墓道,我們只好挪了兩米的距離再試。只是提著燈我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問悶油瓶:“下次我來吧?”好歹我也是倒鬥世家,這種工作我還是做得來的。
“等我累了就換你。”悶油瓶的手沒有停。
忽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吹過,我猛地轉身,卻什麼都沒發現。我之所以說是陰風,是因為那種感覺是隻在墓中或是死人多的地方才有的,跟普通的風吹過完全不同,能立刻讓人冷到骨頭裡。
“怎麼了?”悶油瓶問。
“剛才……沒什麼。”最終我還是決定不打擾他。
接下來,我們又換了四五個地方,終於,鏟子碰到了堅硬的石磚,在地下約六米深的地方。悶油瓶打算多下幾鏟,初步判定一下墓道的位置和走向。
我一手提燈,一手開啟對講機,迫不及待地告訴小花這個好訊息。
“有發現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去。”我的話發過去了,可是好半天沒有迴音,對講機裡只有茲茲的雜音。
怎麼回事兒?又失靈了?還是這裡有磁石干擾訊號?……我心裡猜測著。黑眼鏡、小花、霍秀秀和胖子,身手一個比一個好,我倒不太擔心他們出什麼事,畢竟我們連墓門都還沒進呢,只是覺得沒在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個訊息有點遺憾。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只要悶油瓶大概定好了位置我們就可以回去了,然後等到天亮了再一起過來挖。
就在這時,腦後又是一陣陰風。
這次我還沒來得及回頭,脖子便被什麼東西掐住了,明顯不是人手,冰涼而帶有鱗片的感覺,尖利的指甲一直掐進了我的肉裡。
那個東西的力量很大,讓我幾乎瞬間窒息,眼前一黑。我張開嘴想叫張起靈來救我,但是卻發不出聲音。它拖著我向後挪,我鬆開手,讓礦燈掉在地上以吸引悶油瓶的注意。
緊接著,我便失去了意識。在我閉上眼睛的瞬間,我看見悶油瓶仍在專心致志地給墓道定位,不知道有沒有發現我遭遇了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我甦醒過來,脖子上的壓迫感已經消失,可是指甲掐出的傷口仍然疼痛,讓我知道之前的一切不是做夢。我正靠在石頭上半躺著,礦燈在我身邊依舊亮著,身上蓋的是悶油瓶的衝鋒衣。
我猛然坐起,四處張望。我知道自己是被悶油瓶救了,可救完之後呢?便把我丟在這裡了嗎?
忽然瞥見冰上一個不起眼的洞口,不用說也知道是悶油瓶打的盜洞。我不由得苦笑,看來他自己先進去了。
我喘了兩口氣,感覺身上並無大礙,之前暈倒估計僅僅是因為缺氧。這時候我的第一個念頭是跳下盜洞追過去,就算是在墓道里,溫度應該也很低,我得把衣服給張起靈送去。可是轉念一想,悶油瓶的速度豈是我所能追上的?再說我也沒帶任何下斗的裝備。
不如還是聯絡小花他們吧,我掏出對講機打算再試一次。
對講機裡傳來的仍然是雜音,我將它扔在一邊,看著黑漆漆的山脊嘆了口氣。我實在拿不準,憑藉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否爬得上去。
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無論如何還是要嘗試的。
就在我準備開始攀登的時候,悶油瓶卻從盜洞裡鑽了出來,手裡拿著摺疊兵工鏟,看見我先是一怔,接著淡淡地問:“你醒了?”
“嗯……我暈了多久?”
“不久,不到一小時。”
“哦……”我頓了一下,小聲說道,“我以為你又自己先進去了。”
“又?”悶油瓶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以前……我很喜歡單獨行動嗎?”
我不想說是,因為怕他再回到從前的樣子,可又不能騙他說不是,只好不置可否地一笑。“對了,剛才抓到我的是什麼東西?”我這才想起來問最關鍵的問題。
“你真的想知道?”悶油瓶有些猶豫地問。
我用力點頭。被偷襲了卻不知道偷襲者是誰,那傳出去豈不是很沒面子?雖說沒有絲毫反抗地被偷襲本身就很沒面子了……
悶油瓶道:“那好,跟我來。”說著轉身朝下坡的方向走去。
前方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即將看到的會是什麼,心裡惴惴不安。礦燈的燈光隨著我顛簸前行而上下跳動,令氣氛更加詭異,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