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帶著離朔來到了他從未踏上的土地,眼前很是陌生的光景,宛若世外桃源,別有一番洞天,令離朔不禁沉醉於如此美好的景緻之中。
「這是寧府在昀州的宅第?」他好奇地問。
「不,這裡是我私人的小天地。」寧風難得打趣地說道,眼裡滿是對離朔的溫柔,他說明道:「這座院落是為了你而佈置的,之前就有計畫要帶你一起來昀州遊玩的。」感覺未完的語句,也不必再接續,只因離朔在寧風眼中見到了無盡的遺憾傷悔,那是他不忍心看見的。
「這裡,就叫做『蒴風閣』。」寧風微微一笑。
蒴風閣,是從前離朔還名喚「璃蒴」時,與寧風兩個人專屬的小天地。
聽聞寧風的介紹,離朔不知怎地忽然心頭一窒,很是不適,而一直注意離朔一舉一動的寧風自然發現到了離朔的異狀,他連忙擔憂地詢問:「怎麼了?身子哪裡不舒服嗎?」
「嗯……沒有。」離朔做了幾次深呼吸,不舒服的感覺才稍微緩和下來。
寧風仍是有些不放心:「如果還有不舒服就告訴我。你的身子向來不好,這樣吧,過幾天我派人送補湯去寂府給你。」
「這樣會不會太勞煩你了?我看我還是……」離朔才想拒絕,卻見寧風難得擺出了強硬的姿態。
「一點也不勞煩,補湯是一定要的。」
看著一臉嚴肅的寧風,離朔先是一愣,接著忍俊不住而輕笑出聲。
「呵呵……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望見離朔突如其來的純真笑顏,寧風有些不能適應。
從前的璃蒴,除了他和寧雲,對人一向是漠不關心,畢竟是在缺少爹孃疼愛的環境下長大成人,要在璃府那樣充滿勾心鬥角的地方生存,就必須要有相對冷血的一面──除了利益關係,其他與人的接觸都是不必要的,這也造就了璃蒴不信任人的冷傲性格。然而現在……那個臉上總掛著溫和笑顏,待人隨和親善的人,真是璃蒴嗎?怎麼他竟感到無比的陌生?簡直變成另一個人似的──是了,不再是璃蒴,而是詩離朔,那個被寂夜所救而重生的,離朔。
不過是失去過往的記憶而已,竟能帶給人如此巨大的轉變……這轉變的原因,會是那個寂夜嗎?
寧風心底有些不安,他千里迢迢從珒州找到昀州來,為的就是希望和離朔回到從前兩個人的甜蜜時光,儘管他背叛了離朔,但他已做足了準備,不論如何,不管用任何方式,都要求得離朔的原諒,將他接回寧府。
但是現下這情況……似是有些棘手了。
「不是要來吃甜羹的嗎?」離朔出聲提醒,總算喚回寧風出走太遠的神智,他連忙牽起離朔的手,往裡頭走去。
「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差點忘了是要來吃甜羹的。」寧風笑得瀟灑率真,擺脫掉不久前的憂傷,光采再度重返他的臉上,離朔看了也不禁揚起嘴角。
「我很期待連從前的我都大力讚賞的甜羹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等你吃了就知道。」
發現離朔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寧風在心底暗自慶幸著,臉上的笑容是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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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離朔驚撥出聲。
寧風買的甜羹裡面包含紅豆和綠豆泥,除了甜餡,似乎還隱約嚐到了抹輕淡的幽香……離朔不禁閉上眼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如此輕新的香甜在他嘴裡慢慢化開,也在他心底激起陣陣漣漪,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寂夜第一次帶他去吃的甜湯,也同這甜羹一般好吃得甜味都滲入人心……
寧風微笑地望著離朔享受甜食的模樣,很是懷念的滋味纏繞心頭。終於,不知睽違了多久,他終於又能見到離朔如此開心的神情……
「我從以前就很愛吃甜食了嗎?」吃完甜羹,離朔問。
「嗯。」寧風答,發現離朔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便問:「怎麼了嗎?」
離朔連忙收起陰鬱的神色,笑道:「沒事。」
『你被寂夜給騙了!』
寂夜一開始就知道他喜歡吃甜食了,否則怎麼會頻頻帶他到處去有名的甜品店呢……?
『那我喚你離朔。』
離朔,是了,從前的他就叫做「璃蒴」……
『你說你不走。』
寂夜那時候突來的慌亂無助……究竟,是為了什麼?
本來不去在意的小細節,在寧風來了之後,彷佛不經意朝風平浪靜的澄湖投入了一顆小石子,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