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框空蕩蕩次佇在那裡,沒有門的門,總是給人一種來去自由的錯覺。
宅院外面,自然是昨夜看到花海。陽光下的感覺和月光下不同,多了一份豔,少了一分悽。
林飛騁揹著手走在花叢中的小徑上,蝴蝶和蜜蜂從他身邊飛過,落在花上。
空氣裡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林飛騁過慣了被人追的生活,這麼悠閒的早起,這麼悠閒的散步,還是他成為偷遍江湖的千里不留行以來的第一次。他的師傅是萬里行雲,輕功天下第一,仗義行俠。而林飛騁的輕功在當今也可算得天下第一,只是他的名聲卻壞,他不做大奸大惡的事,只是喜歡偷一些東西,他最喜歡偷值錢的東西。
就是因為他的輕功太好,所以他從沒人抓到過,即使有人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也追不上他。
只是這一次,他卻自投羅網上了那輛神秘馬車。不僅因為他沒有把握,也因為他好奇。
馬車主人,世人懶得見上一面。有些東西,畢竟還是金銀所不能代替的。
雖然內力被封住,但林飛騁不啞不瞎也不聾,他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那裡。
忽然,在一片小樹林之後,他看到了一個象雪一樣的身影。
劍光如雪,白衣如雪,身姿如雪,只有那頭梳理得整齊的發,�萌縋��
林飛騁輕功雖好,可是其他功夫卻只算二流。他看著這個在一片白色花海中舞劍的男子,感到了驚人的可怕,和驚人的美。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把劍用到這樣出神入化的境地,即使當年的天下第一劍也不能。
但是他錯了,這個人就是天下第一劍,秦晚楓。
也同樣是這個男人,可以極盡媚態地貼在馬車主人身邊,輾轉反側於馬車主人的身下,象女子那樣發出柔媚銷魂的呻吟。
林飛騁忍不住想笑自己見識太少。
「你笑什麼?」一道白影,林飛騁還沒看清,脖子邊已架著秦晚楓的劍。
秦晚楓冷冷地問,俊美的臉上並沒有絲毫媚態,那雙眼,凌厲而冷酷,反倒讓人覺得他是個霸氣十足的男人。
「我笑我真幸運,竟然能夠看到天下第一劍練劍的身姿。」林飛騁處亂不驚,如果對方要殺他,也不會任他在一旁站這麼久,更不會只把劍架在自己脖子邊。
秦晚楓突然面色一變,露出一笑,緩緩收了劍,挽在身旁。
他再也不看林飛騁一眼,徑自往任風流的宅第走去。
秦晚楓走過林飛騁身邊的時候,一頓也不頓,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所謂天下第一,不過是浮生虛名。」
林飛騁看著秦晚楓一身白衣走進花海之中,衣袂隨風輕揚,走得好不恣意瀟灑。
浮生虛名。林飛騁細細咀嚼這四個字,笑著點了點頭,似乎,秦晚楓也並非那麼討厭。
這一定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人。所以他既能如女子般媚,又能如英雄般傲,最了不起,他還能看清這紅塵。
響午已過。林飛騁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早上他吃了白棗送來的一小碗粥和一小個饅頭後,如今又餓了。
他覺得有件事太好笑,任風流穿的是上等絲衣,住的是朱門大宅,在吃上面卻顯得這麼小器。
林飛騁從來覺得,再苦不能苦了肚子。他穿粗布衣服住茅草屋不會死,但是要他日日捱餓,他一定會死。
他捂著胃,看了看茫茫的花海和不知到底會通往那裡的小徑,下定決心還是先回到任風流那裡。
林飛騁終於想清楚自己為什麼特別餓了,因為他的內力被任風流封住了,內力深厚的人幾日幾夜不吃不喝也不會比他現在難受。
「蘇姑娘,主人呢,我要見他。」
林飛騁剛跨過門檻,終於見到了昨晚的綠衣女子,他依稀記得這個眉目如畫帶了絲傲慢的女子名叫蘇嫚。
正拿著幾件衣物的蘇嫚聽見林飛騁叫他,停下了步子。她站得直直的,只是半側過臉看他,烏�⒘戀腦器拚��詡氈摺�
「我勸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林飛騁看見蘇嫚眼裡那抹殺意,委屈得想大笑。
「主人在沐浴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沒人洗澡的時候喜歡被人看,除非他是一個自戀狂。如果說秦晚楓這樣的人洗澡的時候歡迎別人參觀,那麼林飛騁絕對不相信任風流也會這樣。
林飛騁苦笑了起來,對蘇嫚說道:「那麼蘇姑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