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卻有。林飛騁默默記著蜿蜒的小徑,走到盡處時,面前出現的一座宅院又打動了他。雖是在夜裡,一切看不甚清晰,但是能在這樣悽清寂靜的山中修出如此一片雅緻的房屋自然是一件奇事。
馬車的主人的神秘,看來不僅僅在於那輛馬車。
這是沒有大門的府邸,似乎任何人都可以來去自由。但是當林飛騁抬腳邁過門檻時,心中隱隱了不詳的感覺。或許,這一進去便無出來之日,便無離開之時。
他摸了摸藏在衣中的萬金密卷,不免要笑,自己冒著風險奪來的寶藏到頭也只是場空。
只是林飛騁這一生從不言悔,別人不知,他自知。
他很快跟上了任風流的步子,要攆上一個瞎子的步伐的是易事。
「不知今晚我住哪間房?奔波幾日,實在是累了。」林飛騁笑著問任風流,同時,他歎,歎這個瞎子的側面如此好看,幾乎趕上自己的相貌。大概是因為月光很亮的緣故,任風流的臉也被照亮了,他是瞎子,雙目淡然直視著前方,反倒給人一種超脫紅塵的感覺,他的鼻子又是那麼挺拔,嘴角又抿得那麼緊,那麼堅決。
「哈哈哈,看來你真地是不想離開這裡了?」笑的是秦晚楓。
「既來之則安之,人有時候不得不信命。或許我們命中註定要和二位相遇,相知……」林飛騁笑道。
「哼,誰要和你相知。」秦晚楓冷笑一聲,打斷林飛騁的話。
正在兩人說話間,迴廊一邊急急走出了兩個人。
林飛騁眼中一亮,微微一笑,他已聞到了淡淡的胭脂味,和花香不同的味道,屬於女人身上的味道。
「白棗、蘇嫚見過主人、秦公子。」走在稍前一些的,著白衣的女子和身後的綠衣的女子同時欠身道。
她們爾後看到了林飛騁,又似沒看到,只是盈盈笑著走到任風流身旁輕輕扶住他。
林飛騁咬了咬唇,仍舊笑著,不過他的心中倒也妒嫉起任風流,左一個佳人右一個美女,就連馬車上還有個秦晚楓這樣的人物。
「帶這位林公子去客房,以後他就要住在這裡了。」任風流輕輕扭了扭頭,林飛騁能看到他臉上寂寞的笑意。
白棗是個很好的女人,蘇嫚也是。林飛騁跟在她們後面,盡情地欣賞著她們秀麗的羅衫細韌的柳腰。
美色當前,便是英雄也動心,何況,自己並不是英雄。英雄有很多事不可以做,所以林飛騁不做英雄。
「林公子請。」
林飛騁被帶到西迴廊的一間屋門口,白棗停下來開了門,而蘇嫚則進去掌燈。
白棗年紀不大,卻笑得很矜持,一雙眼很大,也很水靈。
林飛騁拱手道謝,進了自己的屋。蘇嫚的臉在燈光下映得微微的紅,丹鳳眼和柳葉眉輕輕地斂著。
「早些休息吧,林公子。」蘇嫚說話的聲音冷冰冰的,和那張原本該是活潑可人的面相有些不符。
「二位姑娘也請好好休息。」
林飛騁點點頭,看著在門前一閃即逝的美顏,心裡空蕩蕩了起來。
他坐到燈下,摸出懷中的萬金密卷,看了又看。半個時辰後,林飛騁終於看出了圖上的寶藏地方,他抬起手伸出食指,在寶藏的藏匿處重重地杵了杵,然後自嘲地歎了一口氣。
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離開這裡,只要有機會出去,自己還是能夠過上自在安然的富貴日子。
這樣的想法帶給了林飛騁新的信心,他收回萬金密卷,連鞋都沒脫就把自己丟到床上。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林飛騁睡得象只死豬。
任風流不和秦晚楓住在一起。
他的屋子很大,因為裡面放了很多東西。光是牆上,就掛著好幾十種樂器。對,是樂器,不是武器。
任風流不會讓兵刃這樣血腥殺戮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裡,即使他根本也看不到。
他在白棗的伺候下換下了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白。任風流靜靜地看著某一個地方,微微仰起頭,讓白棗好替他理好領口胸襟。
「主人,這次您出去帶回來的人是誰?」白棗實在對林飛騁好奇,忍不住問道。
三年前,任風流出遊,帶回了秦晚楓,而現在又帶回了另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怎麼看,怎麼也不象是自家主人喜歡的型別。
「一個我需要的人。」
秦晚楓的屋裡最樸素。很少有人會想到如秦晚楓這般容顏絕美的男人,會容忍自己的房間樸素得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四張椅。他的床上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