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口。
眼見著打不過,樓牧一邊抵擋一邊暗自思忖著逃跑之計。這一分心,形勢更加危機。
陸修看得清楚,瞅準機會喝了一聲,手中幾枚鐵鏢突然疾速甩出,上中下分三路朝樓牧打來。
樓牧一邊抵禦周遭十來人的攻擊,一邊扭身才勉強躲避開。
有一枚鐵鏢甚至是擦著他的脖子飛過去的。
樓牧正待破口大罵,卻猛然聽到肩頭扛著的那魔教弟子低低呻吟了一記。
聲音聽上去,竟然是十分的痛苦。
樓牧心中一抽,想也不想一口氣問道:“你受傷了?傷在哪裡?傷得重不重?”
問完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不對。
那魔教弟子明明被自己點了啞穴,怎麼可能開口發聲?
陸修已經欣喜喊道:“他中了我的鐵鏢!他果然失去了內力!大家莫再顧忌,快一起上!”
他一邊帶頭跳進戰圈,一邊向眾人打氣道:“是生是死,在此一刻!”
那些人果然精神百倍,紛紛長嘯著跟湧上來。
形勢頓時急轉直下。
正是千鈞一髮的時刻,樓牧只覺肩頭一沉。
那趴在樓牧身上的魔教弟子不知何時已經騎上了樓牧肩頭,一隻手扶住樓牧的脖子,另一隻手兩根手指半勾著伸出,整個人飛快地在他肩頭打了一個圈。
轉瞬之間鮮血和著雪花飛濺,叫罵聲不絕。
樓牧定睛一瞧,頓時愕然。
所有圍攻之人的眼睛,一瞬間全都那魔教弟子給被戳瞎了。
樓牧忍不住抬頭看他。
朔風橫吹,吹得那人一頭長髮追雪亂飛。
那人察覺,低下頭來靜靜看著樓牧。
“你真的有被鐵鏢打中嗎?”樓牧問他。
那人微微笑了一下。
沒由頭的好看。
“沒有。”他輕聲回道。
樓牧也跟著沒由頭的笑了一下。
“多謝。”那人又淡淡道,“要不是你剛才問我是否受傷問得如此逼真,這些人也沒那麼容易上當。”
“不是‘逼真’。”樓牧糾正他。
那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剛才是真的很擔心你。”樓牧認真補充道。
那人聞言並沒有再接話,只是依舊看著樓牧。
雪花落下,沾上他的眼睫,在不經意間就已經融化了。
樓牧側頭看了看四周那些捂著眼睛哀嚎不止的魔教中人。
“我說過解決了這些人後,要帶你去買東西吃的。”他笑著又回過頭來。
然後他在漫天漫地的白茫茫之中看到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鮮血正從那人的嘴角湧出來,筆直如線,一滴一滴墜落在樓牧的狐裘上。
“我想我現在是吃不了東西了。”那人極輕極輕地回道。
然後他就失去了重心,從樓牧肩頭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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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牧當即伸手抱住了他。
然後他又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魔教中人。
樓牧自然不會去取他們的性命。
樓外樓和魔教的不少分舵有生意往來,自斷財路的事情樓牧從來不做。
樓牧當然也不會管那些瞎了眼的魔教中人。
魔教之所以被人叫做魔教,自然是因為裡面的人心思都十分歹毒,不把人命當人命,自己怎麼能找死去管他們呢?
想到這裡樓牧低下頭來看了看懷中的人。
啊,當然了,話也不能說得太死:如果這魔教中人長得十分漂亮,就算他剛才一口氣用手指戳瞎了那麼多人的眼睛,也是要另當別論的。
所以樓牧當即立斷,抱緊那人腳底抹油施展輕功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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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牧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棧。
雪越下越大,“撲撲”地打在客房屋頂上。
樓牧喚人拿來很多火盆,一個一個堆在床的周圍。
火苗“啪啪”作響,很快就把外面下雪的聲音遮蓋住了。
樓牧放下心來,就把裹住那人的狐裘扒下,將他一絲不掛地平放在了床上。
那人神志尚清醒著,半睜眼睛虛弱地看著樓牧
紅火苗跳動,小暖床酥軟,美人兒香豔,不失為一個風月無邊的好地方呀。
樓牧覺得自己餓得如狼似虎,前胸貼了後背。
所以他轉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