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轉過臉,他突然用力扣住男人的脖子,“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跑堂的根本想不到他突然出手,躲閃不及被他死死掐住,幾乎透不過氣,他拼命掙扎,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
“你一點武功都沒有嘛。”雲泥笑起來:“我也不想殺你,但你知道不該知道的事。”
跑堂的說不了話,只能努力擺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
雲泥搖搖頭:“我不相信你。”
跑堂的兩眼翻白,雙腿胡亂地蹬著,雙手抱在一起竭力求饒。
這個人,並不是自己的仇人,可是為了復仇,殺一個無關的人又有什麼關係……雲泥手上帶勁,他武功雖弱對付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收緊著指節,關節間發出格格的聲響。
突然,一點綠色的熒光飛入眼簾。
又有一點飛進來,又有一點,兩點,三點。
雲泥鬆開手,他抬起頭望向周圍的天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來的大片螢火蟲將他包圍著,如近在手邊的繁星。
雲泥站起身,攤開手掌,一隻螢火蟲落在他的指尖。
他微笑了,“小時候,我和天淵哥哥晚上出來玩,竹林裡到處都是螢火蟲……抓了放燈籠裡,提著回家,好漂亮……”
發出綠光的小飛蟲從他白皙的指尖飛起,旋轉在他的上方。
雲泥仰起頭,閉上眼睛。
跑堂的癱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
雲泥笑了:“你為什麼還不趁機跑?”
“……我,我要陪你。”跑堂的邊咳邊說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會丟你一個人。”
“誰和你夫妻啊,”雲泥低下頭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我只是把你當工具呢。”
“那也不行,”跑堂的一本正經:“你對我不好是你的事,反正我要對你負責任。”
雲泥打一下他的頭:“我是男的,不需要你負責。”
“那你要對我負責,”跑堂的振振有詞:“我是童男子。”
雲泥笑了,轉頭看一邊:“看在螢火蟲的份上我不殺你,你也不要找死好嗎,陪我有什麼好處,搞不好馬上就會死。”
跑堂的表情認真,“我早說了要做風流鬼了!”
雲泥笑著看他:“你很會說話啊。”
“跑堂的第一要義是手腳麻利,第二要義是嘴甜,”跑堂的站起身:“你不是說要殺人嗎,我幫你啊。”
他個子比雲泥高不少,站得直直的倒像一個精幹的成年男人,雲泥不無可惜地搖頭:“樣子不錯,可惜不會武功,能幫我什麼?”
“陪吃陪聊陪散心,保證讓公子你開開心心不想傷心的事,”跑堂的對手指:“那個那個……還能陪睡。”
“別提那個了,”雲泥立刻搖頭:“差點沒被你弄死,你到底會不會。”
跑堂的臉都不紅地說:“不會可以學,只要勤學苦練……”
“好了。”雲泥轉身往回走:“我今天留你的命,別再跟著我。”
跑堂的幾步跑過去追上他:“不行啊,我把跑堂的活都辭了,以後你去哪我去哪,你不能不要我。”
“行了,你走吧。”
“你得對我負責任。”
雲泥邊笑邊搖頭,腳步飛快。
跑堂的一路小跑:“真的,我很好養的,不求吃不求穿,你睡床我打地鋪也無怨無悔……”
“那好,你可以跟著我,”雲泥停下腳步,“不過先等一下,我給個東西給你當信物。”
跑堂的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好哇好哇。”
雲泥笑著說:“你閉上眼睛,把手伸出來。”
跑堂的立刻照做,邊說:“給我什麼好東西啊,其實我什麼都不要的。”
他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有東西放在手心,又說:“沒東西也不要緊,我只要你。”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東西。
四周萬籟俱靜,夜風吹動竹葉。
跑堂的一個人站了很久。
他的身邊早就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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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重很容易地找到刀夜留宿的客棧,到客棧時已經打烊,掌櫃揉著眼睛開門:“客官一位嗎?”
“來找人,”影重對誰都是笑眯眯:“天字一號房,現在住的人在嗎?”
刀夜是個講究排場的人,風餐露宿絕不是此人作風,住店定是天字房,絕對沒錯。
掌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