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驚的收了心思,他本就不是善於心計的人,這些利害關係還是自家少主比較擅長些,自己多想也是沒頭緒的。黑刀自認倒黴地擦乾脖子上的血跡,再將幽冥刀撿起,小心收好,暗惱自己防備不夠竟被人奪了武器,說出去真是自丟臉面。
當初黑刀問白十六,這茶館中的既然各有身份,為何會屈居茶館?白十六隻說茶館裡的人各有執念。再往深處問,白十六便不言語。看那個叫阿四的少年那般表現,黑刀知道那人肯定是在這茶館呆不久了。
不過,阿四為何會覺得自己一定知道唐四閣下任閣主之事呢?黑刀暗忖。殊不知自己剛剛給阿四的答案已經掀起了一件大風波了。
思索間,黑刀突然聽到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黑刀警惕地拿起武器慢慢靠近。猛地將被褥掀開,黑刀便無語的看到那消失了半天的魔頭,居然呆在他的床上捏核桃吃。
“喲,黑三,這麼巧。”莫最可熟絡地打著招呼,隨手又捏碎了一個核桃,吃得正歡。
“你怎麼在這。”黑刀氣得都沒脾氣了,瞧那一床狼藉,讓他怎麼睡的下去。
“誰知道呢,翻個窗子就跑到這裡了,真是觸黴頭。”莫最可不吝嗇的表示了自己對黑刀一身黑色的厭惡。
黑刀倒也無所謂,他早發現在他當了慕白居三當家之後脾氣好的太多了,放在以前,估計這裡早就打了兩場架了。“你現在的身份似乎不適合躺在這裡。”黑刀委婉道。
莫最可“切”了一聲,撈起一包核桃拍拍屁股準備走人。黑刀長刀一伸擋在他面前,“你似乎忘了什麼。”黑刀指指床上的垃圾暗示道。
莫最可吸了口氣,硬生生嚥下去,“你讓我給你收拾床鋪,活的不耐煩了是吧?”左右手一合,一包核桃全被拍碎,碎屑落了一地,更加髒亂了。
黑刀將刀抱在胸口,淡淡道:“我只是讓你收拾下自己製造的垃圾,怎麼?鄭兄,似乎不願意?”黑刀戲謔。
莫最可張了張嘴吧,這才想起黑刀是白十六的手下,自然知道自己跟“大老闆”的賭約,於是敗下陣來。他這人最講究的便是一個信字,既然自己輸了的約定,他便是咬碎一口銀牙也要硬生生吞回去,雖然,他早就恨不得將那人吃了下肚。
哼,等老子賭約期滿,你們這幫人……莫最可已經想到殺人滅口了,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不過眼下,莫最可還是不得不做了他一生中最無法釋懷的事——以一個茶館小廝的身份替慕白居三當家黑刀——整理床鋪!在黑刀戲謔的眼神中,莫最可幾欲暴走,最後還是壓制下來了。
“勞煩了,鄭兄~”黑刀笑靨兮兮地在身上摸了摸,居然摸出兩個碎銀子給了莫最可。莫最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到這是客人的“打賞”,他那叫個氣啊,一身怒意忍都忍不住,蹭的一下爆發了。
“你!給!我!去!死!!!!”一聲底氣十足的長嚎擾亂了這靜謐的夜,茶館屋頂的積雪抖落了大片,之後就是些噼裡啪啦的打鬥聲了。
*
第二日一早,茶館開張。
第一個起床的是阿鐵,他穿戴洗漱好之後就開始燒煮飯,正準備到後院抱些柴火去用,卻覺得有點怪。猛地一抬頭,真是下了一跳,屋頂上站著一個雪人,阿鐵下意識的就扔出一隻木柴攻擊,那雪人被擊中了一下,這才有了反應,扭頭去看阿鐵。阿鐵這才發現那人就是阿四。
可是,似乎又不是以往的阿四。
阿四從房上下來,阿鐵見他凍得全身都發紫,自己卻像察覺不到一樣。阿鐵忙將他拉到廚房,給他倒了杯水。阿四隻是愣愣的看著,完全沒了平時的活絡心思。
阿鐵有些擔心,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阿四也沒太大反應。看來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阿鐵轉身準備出去找鄭掌櫃。
“阿鐵。”阿四突然開口了,阿鐵又回身看他。
“阿鐵,我怕是要死了。你告訴你家主人,我若是死了,他也不能忘記我。不然,我定是做了鬼也要爬出來纏著他的。”
阿鐵被他這句話嚇得不輕,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人,卻沒有了半點熟悉的氣息。
阿鐵是“大老闆”的家僕,他是自己請示要來茶館的,因為他厭惡了那江湖。茶館裡的五人,除了李他是來的最早的,因此他清楚記得阿四來的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阿四跟現在一個模樣,對外界反應十分麻木,痴痴傻傻,終日沒有表情,似乎一具行屍走肉。後來呆的時間久了,就突然變成一個正常人了,心思細膩反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