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
或許,這份孤寂是因為原本住於其間的主人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如此美景的緣故吧!
想起夏逞,賀靈鈞突然發現報應不爽這四個字果然是千真萬確。
一昔之間,他的處境更加艱難,唯一的夥伴也死於非命。
賀靈鈞冷漠地勾了勾嘴角,縱然死後下油鍋上刀山,做也是做了,後悔無用。
再說,若不這麼做,方陌又如何救出?
好歹,方翟教了他十年功夫。
好歹,方陌在他心中住了十年有餘。
或許,他這一輩子,就是為了成全別人而活著的。
成全了楚清源養寵物的願望,成全了方陌的性命。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挑撥離間
靖王府內,武庭臻呆呆地坐在房中,面前攤著一本書,半個時辰過去,一頁未翻。
鄭元躡手躡腳地進屋,正要給主子添茶,卻見靖王緩緩抬起眸子,面無表情地瞪向他。
饒是這太監老謀深算,狡猾奸詐,非等閒可比,此時面對著十六歲皇子陰冷的目光,依然覺得忐忑不安。
靖王開口,聲音平緩,聽不出情緒起伏:“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鄭元賠著笑:“王爺說什麼呢?奴才不明白!”
武庭臻眼中滿含著山雨欲來的怒氣,冷哼一聲:“鄭元,你少給本王裝瘋賣傻。父皇的心頭大患不是夏逞,是……”面容漸漸扭曲:“是六哥,對不對?”
鄭元“咚”地跪地:“王爺!”
靖王再也維持不了冷靜,一腳將這奴才踢了個滾地葫蘆:“混蛋!”他咬牙切齒:“那是本王的哥哥,你竟然用計讓本王謀害自己的哥哥,你……本王要殺了你為庭焯哥報仇。”說著,拿起桌上的硯臺,狠狠砸向鄭元的額頭。
太監頗為伶俐,微側身,硯臺擦肩而過,“!”地落在地上,碎成兩瓣,墨汁四濺。
武庭臻怒極:“你還敢躲?”暴跳如雷:“鄭元,不要以為你是母妃的人,本王就不能動你。”瞪圓眼珠子:“你這種奴才,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鄭元趴在地上,連連叩頭:“王爺,奴才也是為了您呀!”
靖王大罵:“放屁!為了我,為了我便設計讓我去害我的哥哥,鄭元,你好能耐!”
太監見這孩子執迷不悟,想起皇貴妃的囑託,索性狠狠心:“王爺……您已經出府自立了,難道還想一輩子做個靖王不成?”
武庭臻不妨他說出這樣的話,怔愣半晌,回神後快步走到門前,推開門,探頭四下檢視。
鄭元仍舊跪著:“王爺請放心!知道王爺心裡不安寧,奴才進來前已經把周圍的人全都撤走了。”
靖王鬆了口氣,迴轉身,盯著鄭元的後腦勺一字一句問道:“可是母妃教你這麼做的?”
太監既未搖頭也未點頭:“娘娘叮囑奴才好生伺侯王爺。”他頓了頓:“謹王爺犯著皇上的大忌呢!您想想,玉匱裡頭寫了什麼?宗祖一脈,以長為嫡,餘者,莫可與江山。謹王是太祖皇帝唯一的兒子,又比竣王與您年長,他不死,皇上如何能夠安心?”
年輕的臉龐慢慢顯出幾分悵惘,武庭臻緩緩走到鄭元面前,喃喃道:“他是我的哥哥……”皇室子嗣不旺,幼兒時,便是這位哥哥帶著他與他的親皇兄在宮裡專事調皮搗蛋。
鄭元陰險地笑了笑:“莫說只是堂兄弟,便是親兄弟,王爺,該出手時也不能心軟哪!”
武庭臻駭然:“你……”
太監死死盯著他:“奴才這麼做,也是不想讓娘娘的心血白廢。王爺,您是娘娘的骨肉,娘娘可是把希望全都放在您身上了……”
武庭臻只覺手腳一陣冰涼,虛脫般地坐倒在椅子上:“為什麼非得這麼做?”畢竟是親兄弟啊,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鄭元知他心已活,趁熱打鐵:“這天下,本該有為者坐之。王爺,你文才武功樣樣出類拔萃,難道要終身屈居人下不成?”
靖王垂下頭:“皇兄……他們對我都很好……”
鄭元眼珠子一轉:“王爺,聽說昨日竣王殿下至將軍府教訓賀靈鈞,楚侯爺怕有閃失,也跟著去了。誰想,未痊癒的舊傷竟又發作,侯爺驟然暈厥,竣王護送他回府。”不緊不慢地陳述:“也不知侯爺究竟如何,今日,竣王殿下上罷早朝,便趕緊著去了侯府,這會兒想必還在那兒呆著呢。”
武庭臻臉色一變:“清源他……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