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事?”
林意寒暗暗鬆了口氣:“公子有所不知,昨晚,賀靈鈞去了浮山南麓……”
廣陽侯微笑道:“就是擺了八卦陣的那片小樹林麼?”
林意寒連忙回答:“是的。我放心不下,便派明澤一路跟著他。”瞅瞅主子:“明澤並未進林,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湊巧碰上了陸文帛。”
廣陽侯“哦”了一聲:“陸文帛,他是去找林丘的吧?”
管家笑了起來:“外間只傳充王亡故,並沒有提到林丘的隻字片語。這陸文帛想是去探探虛實。巧的是,下山時正巧與賀靈鈞擦肩而過,也不知存了什麼心思,竟隨著一同入了林。”
楚清源搖搖頭:“靈鈞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怕是想報恩呢!”
林意寒頷首:“明澤一直在林外侯著,誰知,賀靈鈞未出林,那陸文帛卻先出來了。”
楚清源取茶杯輕抿一口:“靈鈞有那小鹿為伴,喜歡在林子裡過夜。”
林意寒又道:“明澤也是這般想法,知賀靈鈞在林中並無危險,便跟上了陸文帛,這一跟,竟然就將回天教設於京中的最後一處分舵跟了出來。”
楚清源微挑眉:“陸文帛在迴天教內身份極高,行事卻如此大意,莫怪陛下也未將回天教放在眼裡。”
林意寒走近兩步:“明澤倒也沈得住氣,摸清了迴天教的巢穴後,派了人回府向我稟報,他自個兒重又去了浮山。”
楚清源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雖說迴天教不足為懼,可堂堂天子腳下,實不能讓他們太隨意了。今晚,你親自帶人去把那處分舵挑了吧!”
林意寒問著:“要不要活捉陸文帛?”
楚清源微微一曬:“此人無關緊要,你若想殺,殺了便是!”
管家愣了愣,垂眸一笑:“公子不會是趁此機會,讓我好好洩洩火氣吧?”
廣陽侯笑了起來:“意寒,有時候,你真是聰明得讓人忍不住想咬牙。”
林意寒卻不笑了,神色凝重:“自公子舊傷復發之後,我總是深感內疚。有些事,若我處理得當,又怎會再惹公子心煩。”
楚清源斜睨他一眼:“好了好了,莫與我說這樣的話,也不嫌牙酸。”微嘆一聲:“你們對靈鈞心存不滿,我也是知道的,此次他又惹出這樣的禍事,確實是我太過縱容之果。只是,意寒,我且問你,你雖非出身於大富大貴之家,可父慈母愛,親情深厚,便是後來遭際坎坷,偶爾回想父母之恩,亦感欣慰,是也不是?”
林意寒怔了怔,不明白怎麼忽然牽扯上了自己的身世。
楚清源微側過頭:“靈鈞卻不同。從小到大,除了我,還有誰憐惜他?他名為鎮國將軍府的小公子,那賀家人是如何對待他的?意寒,你會不知?”
管家苦笑:“公子倒曉得心疼他,卻不懂心疼自個兒。賀靈鈞何嘗把公子的好意放在心上了?”
楚清源笑得平和:“意寒,你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我可有半點兒隱瞞過你。”他輕喟一聲:“算來,當是一場孽緣吧!或許是上輩子欠了他,今生來償債呢!”
林意寒不免黯然:“公子眼中只有一個他,可曾理會得旁人?”
廣陽侯瞅他一眼,緩緩道:“人,僅有一顆心而已,交付了,便再不能收回,如何還有多餘的?”
管家身軀微震,默然無語。
楚清源一向光明磊落,在感情上更是如此,從無隱瞞。或許所有的人都覺得賀靈鈞與他並不般配,但他卻如中了邪一般,偏偏認定了那個普通的少年,再無更改的餘地。
林意寒當然清楚這一點,可明白歸明白,心裡始終無法釋然,更不能夠原諒賀靈鈞的所作所為。
比如,楚清源重傷暈厥,那小子居然全不在意,一個人跑到樹林裡,與一頭鹿親親熱熱。
莫怪賀徵痛下辣手,若換做林大管家,只怕那鹿頭都被他一刀劈斷了,死無全屍。
再言,端木明澤早已回府多時,賀靈鈞卻仍是蹤影不見。
而病床上的楚清源竟還惦記著他。
愈想愈氣,有那麼一瞬間,林意寒直欲立刻離開這間臥室,前往浮山小樹林,將賀靈鈞一刀宰了,與那頭鹿一起埋在泥土下。
可他畢竟坐著沒有動。
若能殺,早殺了!
廣陽侯將話說到這份兒上,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楚清源傷心難過。
只是,這個賀靈鈞……
林意寒暗暗咬牙,正要再埋怨兩句,卻見玉箏走了進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