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他臉上的。
迎面一陣熱浪又夾雜著淡淡奶香四溢,溫浮祝看了看不怎麼在狀態還頻頻回頭的謝常歡,面容上浮起些許不解,「你叫我先走來這等你,是在顧慮甚麼嗎?」
謝常歡不再回頭看了,急忙低頭繼續去拆這個油紙包,嘴裡嘟囔著,「是呀,可了不得了!」
溫浮祝當是因為自己也沒有同那兩個殺手打招呼,而導致他們也有些不樂意,才會讓謝常歡故出此言,正在思索著怎麼兩廂安撫好的時候,就瞧這人又抓著油紙包中部開始往上擠呀擠,一個白花花看上去就軟軟的小包子忽的就漏了個頭出來。
熱浪又是一陣掀湧,從中央微微旋著的小豁口裡瞧得見一點搶眼的明黃。
「你可不知道這家奶黃包在早上的時候有多難搶!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些的,這不給他們買不到了嘛,就不好意思讓他們瞧見了,最後就買來這麼一包,來來來老溫你吃,我以前吃過的。」
「就為這個理由?」溫浮祝調子不由自主拔高了些,他當一大早,他那麼悄悄麼麼的潛了出去是有甚麼其他事呢!沒想到只是為了去買個吃食。
說實在的,溫浮祝其實也是有點急著想明確好路線,這樣一來就不用讓江墨他們一直等待,畢竟江墨也該是有自己的正事要忙,總覺得勞他費心費力在後頭或周邊慢吞吞的跟,不大好意思。
而且這便算了吧……謝常歡走之前還特意神神秘秘的囑咐自己去牽了他的馬不用多向旁人解釋,他都提前解釋好了,只按時去他說的那個地點等他便成。
因此明白這前因後果一時之間竟有點哭笑不得,溫浮祝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準備接過,想了想,又作罷。只湊過頭去,就著他的手咬走了一個。
當時倆人身側正好有個小湖心亭,在這剛剛透藍散霧的晴日裡,那湖水便藍得更加透徹,碧波亦晃得十分蕩心,溫浮祝低頭湊近那一刻,卻偏偏風起的也溫和,髮絲捎著謝常歡手指索索麻麻的就飄過了,直到這人重新直回了腰板引馬悠悠前行,謝常歡還有點恍惚,只一個勁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垂著眼死死的盯著油紙包裡的剩餘小包子——你們簡直好幸福啊!竟然是能被溫浮祝這個人吃掉的!
又忍不住一瞬間想到安穩的以後,想著……
茶渡小築裡是不是也有如此的晴空洗練,擺一張小竹桌,借一處竹林地,弄盤青蔥豆腐,再並著幾碟開胃小菜,早上嘛,早上弄壺清酒便好了,不要太烈的,老溫鐵定是能喝酒的,就算不能喝也可以慢慢培養嘛……
「謝常歡,你發甚麼愣?我現在一暗器過去取你首級你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你乾的。你不都把自己交代出來了麼?」謝常歡擠眉弄眼的忙一夾馬腹,催的自己□□這匹不知怎的,自從見了溫浮祝後就二不啦嘰的快馬趕緊跟上,「老溫,好不好吃?」
謝常歡忙伸了手,急切的將奶黃包又往前遞了遞。
快快快讓我抓著這個時機再多喂他幾個!你們一定要爭氣啊都長得好吃點!!!
「還是你吃吧。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
「呃……老溫你別怕我沒錢,這些東西還是買得起的,我……」
眼瞅著謝常歡要開始解釋,溫浮祝更加不好意思,他,他確實是不太喜歡這個食物。
哪怕它很好吃。
說白了他是有點不喜歡吃甜食。
大概是……又能牽扯到一些過往回憶吧。
溫浮祝無意的緊了緊手中韁繩,以前捱餓的次數也不在少數,尤其是大哥死後,夫子要帶著他們幾個小屁孩東躲西藏的時候。
那時候……其實他們也都在長身體啊。
江墨一直胃口食量都很大。
可是他們能找到的口糧很少,又不能像江湖人那般街頭賣藝——這麼顯眼照樣很容易就被盯上被發現。
因此那時候,一枚酸中透甜的野果子就能頂他們好幾天的飯。
一開始自己並不知道便是連塊帶甜味的果子也都來之不易,畢竟有時候他可憐兮兮的往哪兒一站,都許不定有漂亮的大姐姐願意直接施捨幾塊極其奢侈的糖豆給他呢。
所以江墨時不時的塞他一些帶甜味的果子……溫浮祝起先倒也沒覺得有甚麼不妥。
逃亡的那段日子確實遭罪,但是,他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全投入在過往史冊、周邊訊息分析之中。
溫浮祝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沒有一個優秀謀客身上該有的品質。
他頂多有一顆太過活絡的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