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2 / 4)

小說:常歡謝 作者:老山文學

「同樣,我也想告訴你,只要我這個謀客有一天還不死,我便要天佑蘇衍一直安然無恙,要他坐享這天下海晏河清。」

「現下,這一場戰事沒有打下去的必要,還想活著的兵我放你們走,不想活的留下來繼續送命便可,你們自選。」

溫浮祝話音剛落,江墨便聽得護著他的顧生輕喃了一句,「溫浮祝瘋了。」

江墨此刻也茫然的收回目光來,不去看那個被釘在城牆之上的人,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在做夢。

這場仗明明他媽的打得莫名其妙,怎麼偏偏就有人死了呢。

第三天的夜裡便天公不作美,起初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後來下的便有些大了。

風起的也有些淒厲,吹不動那個被釘在城牆上的人,卻吹得動他的髮絲和衣角,偶爾的飄那麼一飄,就跟他秀輕功在自己面前晃得模樣似的。

溫浮祝立在城牆下的不遠處,選了一個微微仰著頭也不需要仰的太累的角度,就那麼捨不得眨眼的望了他能有近三天。

三天內他沒有合過眼,實在精力不濟的時候就靠著牆角稍微鬆一鬆腳跟。

但也不敢懈怠大了,總怕這時候真被譚諶聶白他們將他的屍體搶走了。

說起這個又有點好笑,他少年輕狂時從來不擅長放狠話,年紀一大,竟然脫口而出就是那等誅心言語。

也是吧,傷透徹的時候才能更清醒點,不然就總覺自己是活在夢裡。

小說畫本看多了,這個人來與自己雲雨一場,奪了自己玲瓏心事一顆,爾後躲在哪片雲彩後頭嗤笑自己六神無主的痴傻模樣。

江墨持著竹傘走過去的時候,就瞧見溫浮祝正一臉茫然的抬頭,眼神沒有聚焦,不知道看的是謝常歡這個人,還是穿了心的那柄長。槍。

長。槍的末端近些年被自己磨的有些過於圓滑了,在這次打仗之前正巧讓溫浮祝瞧見了,他怕自己上戰場時再脫手,講完故事那夜他倆都睡不著,索性他就就著晦暗月色,替自己一道又一道纏著那黑布。

江墨當時還笑他,「你纏那麼多道,鼓鼓囊囊的,是讓我拿的住還是故意讓我拿不住?」

密密麻麻的,一圈接一圈,壓根停不下來,就像心事一樣。

當時溫浮祝訕訕的停了手,又摸了那長。槍一會兒,同江墨低聲道,「到時候一定要拿住了。」

如今想來,他別不是那時候就會料到有今遭……

所以,才會叮囑自己一定要拿住了。

可自己竟然沒拿住。

輕巧的就被他勾走,爾後二話不說的用來穿透另外一個人的肉身。

如今這黑布的頭兩遭圈鬆了,懈怠下兩條垂著,風一吹的時候就跟招魂幡一樣晃晃悠悠,雨一下的時候又徹底纏到了一起,看起來就死沉死沉的。

溫浮祝當時就怕啊,怕那條繞了自己那麼多心事的布太沉了,一不下心把常歡墜下來怎麼辦。

江墨嘆了口氣,將傘撐到他頭頂上。

可過了會兒江墨就默默收了傘,同他一起淋雨了。

有時候一個男人的眼淚太難湧出來了,湧出來能好受些。

男人有時候也是想哭的,是吧。

但這玩意一聽起來就太矯情了,所以他們大多時候都不大願哭。

江墨同他靜默的立了能有小半晌,被雨掃的都快睜不開眼了,可側了頭去,仍舊是溫浮祝睜的大大的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城牆上那個飄搖的身影。

「你說他萬一掉下來怎麼辦呢,」溫浮祝察覺到江墨關心的眼神,當先玩笑紓解氣氛道,「我還能二次把他扎城牆上嗎。」

江墨也笑,笑了半晌又道,「溫浮祝,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溫浮祝又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仍舊沒能壓下嗓子裡的哭腔,「江墨,你怎麼就沒拿住呢。」

語畢又難受的很,再度惡狠狠開口,「我那天夜裡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你握住了你的槍。劍被人震飛就算了,槍還拿不住。」

江墨也嘆了口氣,同他一起仰望著城牆上正被雨水一遍遍拍打的謝常歡,心說你倒好,到底是承了身邊這人一句歡喜,可落到了自己這兒,二十多年前是出氣筒一隻,現在不過是變成了加大號的出氣筒。

「是是是,怪我。」江墨又無奈的看了眼溫浮祝,看著這人忽然又湧現當初如小孩子一般的表情,便也知道,他是難受的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溫浮祝他太冷靜了,他何時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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